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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岳:别再用纳税人的钱养一堆作家

来源 | 公众号:连岳(ilianyue) 原标题 | 尤其今年,从个人到国家,生产力竞争才是一切 文| 连岳 美国取代欧洲,成为世界的老大,在大众的印象中,是二战后的事。 早在1867年,二战发生还是70多年以后的事,欧洲还是世界的绝对中心。一个32岁的美国年轻人在欧洲漫游休假,他原是苏格兰人,13岁时随贫穷的家庭移民美国,19年之后,事业已经起步,有了自己的钢结构桥梁公司,买了一些油井,钢铁厂也在不停的改良中——这是他后来商业帝国的主要版图。 这个年轻人后来就是改变了美国面貌的钢铁大王安德鲁·卡内基。他在欧洲漫游,当然惊叹欧洲的风景、古迹与音乐,这个角度,与诗人,与其他游客无异。但他本能的企业家角度,预见了美国的崛起:欧洲大陆是安静不变的,美国却极其热闹,人们总在建设些什么。只有企业家会欣赏后者,其他人都不会,因为后者代表着更强大的生产力,从个人到国家,谁的生产力强大,谁的地位就提升,生产力最强大,就是老大。 一般人经过炼焦炉,只会快步离开,不美也不舒服。安德鲁·卡内基最著名的生产赞歌却产在炼焦炉边上:通常绿叶只可一片一片地冒出,若有人能将一片绿叶分成两片,那是多大的能耐!对社会的贡献有多大!这就是我们整个民族的重任所在。——请记住这句话,无论你在什么行业,朝阳行业也罢,夕阳行业也罢,有本事将一片绿叶分成两片,提升一倍生产力,你就是老大。给你再好的条件,你生产力弱化,两片绿叶变一片,你终将无足轻重。 没做过事情的人,不会有企业家思维,如果他又擅长抒情,那更糟糕,你通过他的眼睛看到的世界,可能是颠倒的。我们,我们的孩子,千万不能去当这种人,自我感动得半死,却对真实的世界一无所知。去动手,去流汗,去思考,知道做事有多难,对生产力有真实的感知,才不会误读真实的信息,才不至于浪费一生。 之所以回忆100多年前的卡内基,那是因为在这特殊一年,从个人到公司,再到国家,将回归到最朴素的生产力竞争,某种程度上说,这是疫情迫使我们回到世界的本质,没有危机,没有匮乏,不知道生产力才是王道。一有危机,不少国家的居民就去抢空超市。最早发生的疫情的中国,面对最多未知,中国人的人性也没有更高明,但并没有听说抢购事件(除了有位不靠谱的专家引发的小规模抢购双黄连),那就是因为中国人本能上已经相信中国工厂、中国电商与中国快递的强大生产力。即使开始口罩短缺,也没有人认为会一直短缺。你经历的这事,不是小事,是生产力胜出的大事。 23日,政府得出结论,以武汉为主战场的全国本土疫情传播基本阻断。这说明,中国可以进入拼生产力的阶段了,只要生产力恢复,甚至增长,那就不会有困难。如果从民间到官方,还是恐慌与害怕,不敢恢复秩序,不敢工作,那防疫的成果就浪费了。现在把口岸管住,不让疫情输入,中国是世界上最安全的地方,开足马力生产,让市场的引擎轰鸣,一片绿叶迅速分成两片,才是当务之急。 疫情之后的中国,有两点要反思:一是对那些贡献生产力的企业家好一点,他们才是国之根本,减税降费相当于提升生产力,应该当成长期的国策,不能干杀鸡取卵的事;二是别再用纳税人的钱养一堆作家了,别以为养着他们就自然是你的吹鼓手,更大可能是享受你的待遇、福利与特权,还要搏一搏反体制的美名。自信一点嘛,做得好,正常人自然会夸你,正常人是多数。 (完)

连岳和方方

来源:今天大客栈 文| 今天道大掌柜 昨天连岳写了篇文章,结尾说,别再用纳税人的钱养一堆作家了,别以为养着他们就自然是你的吹鼓手,更大可能是享受你的待遇、福利与特权,还要搏一搏反体制的美名。 这句话显然是在影射方方,他也因此上了热搜。今天连岳又发一文剖白了自己的心迹。他说,如今自己充满善意,生活富足,输出正能量;年近五十已知天命,自己不是改变世界的人,做好企业家就好了。最后说,一个喜好市场的君主制国家,好过一个民主国家。 不出意外,连岳还得再上一次热搜。我不认为是连岳作为公知的掉头转向。一个在文章熟练用“公知”这种污名化称谓的作者,当然不能算知识分子。 连岳自己其实说得很清楚,他早已不是知识分子。现在的连岳是谁?是写作式电商探路人,是赞赏买房实践者,是厦门知名企业家。 连岳当年是牛博最好的作者,厦门px事件的振臂一呼依然令人感慨。但现在身份是企业家这很重要:一个知识分子要转型做个真正意义上的企业家,行得通只有连岳这条路:这是被证伪过的逆向淘汰制。 反面案例是牛博创始人罗永浩。他一路创业过来没获得成功,又没放下知识分子的架子,拼命想输出自己的价值观:“通过干干净净的赚钱,让人相信干干净净的赚钱是可能的”。 他攻击友商,他想改变潜规则,他四处树敌,他身上插满flag。哪怕锤子科技破产了,他还自己筹钱还投资人。因为话多遭黑,他的微博被公司接管,每次欲言又止的时候,他都自嘲:算了,现在我是一名企业家。 罗永浩这些做法最后都被证明:不行。你说得越多,给企业带来的问题越大。你的flag可能是抽你的鞭子,最后的墓志铭。罗永浩精日的帽子现在还没摘掉,说话尺度再大一些,三证合一年审都过不去。 这就是知识分子和企业家的区别:如果你是知识分子,不说话,别人就当你哑巴;如果你是企业家,不说话,会被认为是一种美德。 以说话为职业的人是谁?是写作者,是作家,被连岳不点名批评的方方,哪怕她在体制内。昨天,方方的疫情日记收官篇说,那美好的仗我已经打过了。从头到尾,一共60篇。方方的职业就是写作。她在疫情期间完成马拉松式的体制内批评式写作,我不认为这是拿钱办事,更不认为是求虚名。 体制内作家成千上万,为什么只有方方一个人在说、持续在说,原因大家心知肚明。二湘的空间为什么都十一维了,最强带货自媒体连岳老师肯定知道为什么。不是每个写作者都适合贩卖岁月静好来当流量主的。所以他写的也不是文章,只是电商稿。 方方依然是知识分子,这和体制内外无关。在当下语境下,区分是否真正知识分子的一个标志是:能不能表达与自身处境无关的忧虑? 所谓能不能,包括有没有思考力写作力、有没有平台和影响力,以及最难的,有没有勇气。昨天看到一个表达:在中国互联网上,一个人不可能同时做到正直、有影响力和不触怒疯子三件事。 方方做到了正直和有影响力,连岳做到了有影响力而不触怒疯子,大部分人正直的人,朋友圈发几句,没什么影响力。 连岳曾经推崇的王小波说,说到知识分子的职责,我认为还有一种传统可循:那就是面向未来,取得成就。很多写作者之所以不是知识分子,就是这种传统的断裂:他们只想自己的未来,不敢真正去面向,却只想取得成就。所以会想当然幻想“爱市场的君主制”这种东西来。 人生最大的误会,是在别人身上错放了期待。不要把谁想象成当代鲁迅 ,当代也不需要鲁迅。我感叹连岳的坦诚,也祝他赶上所期待的爱市场的君主,生意越做越好;但我更佩服方方的执着和勇气,祝她未来好运,写出更多作品。

方方日记编辑手记–美好的仗已经打完,有公义的冠冕为她留存

来源:二湘的十一维空间 文| 二湘 去年五月,当一位老师把我介绍给方方老师时,我全然没有想到我会成为2020年武汉疫情一个重要记录的传播者。 我和方方老师并不是那么熟悉的朋友,或者说,我不能算她真正意义上的朋友,我只是她的粉丝。微信连上后,我向她表达了一个粉丝诚挚的敬仰,她和我闲聊了几句,说她女儿的籍贯也是湖南。一点也没有架子,这是我对方方的第一印象。小时候看过她的《风景》,后来看过《万箭穿心》,又看过她那部下架的长篇,都非常喜欢,尤其是那个长篇,当时看了是颇有些震惊的。 说起来也是巧,那时候我的第一个中篇小说《白的粉》在《芙蓉》发表后,被《小说月报》《北京文学·中篇小说月报》《中篇小说选刊》《小说选刊》等四个文学期刊转载,而方方老师的中篇小说《时于此间》也同时被这几家选刊转载,于是我的名字得以好几次荣幸地和方方老师同框。后来我的长篇小说《暗涌》出版的时候,我寄了一本给她。没想到她还真看了,还微信我说“小说很好看,语感相当棒,节奏控制得很好”,这对于一个文学新手来说,真是一个莫大的鼓励。 我的许多朋友是文学圈的,武汉疫情开始后,一些朋友,比如《长江文艺》的曾楚风老师和深海老师,张元珂老师都在转方方的微博,我看了几篇,觉得很不错,就问方方老师可不可以微信转载,她说没问题,我转了几篇,不过很快都被删了。李文亮医生去世那天,方方老师突然微信我说她的微博被关两周,问可不可以在我的微信公号上发,我没想太多,就回复她说可以。鉴于前面发的文章被删,我启动了一个没用过的小号开始发方方日记,前几篇都删了,有一篇只存活了一个小时。日记一开始也只是几万的点击,但是很快点击迅速增加,到现在每篇都是十万+的点击,点击量非常大,可以说成了一个现象。说起来,七维空间是从零开始的,没有一个粉丝,而后来就成了一块磁铁,迅速吸进了大量和方方日记同频的人,许多日记是一两个小时就达到了十万+的阅读量。写艾芬访谈被删那篇,35分钟就达到十万点击。 方方日记之所以流传这么广,我觉得有几个原因。第一就是日记的真实,方方日记是不同于主媒的声音,大家能从方方日记里找到真实的记录和对个体的关怀,那些小人物的困境和痛楚,她记录了下来,用一个作家特有的悲悯和感怀。第二,日记无疑给大家提供了一个宣泄的途径,许多篇日记我是含着眼泪看完的。而那些在疫情中遭遇了不幸的家庭和无数个困守在家中的人们,他们的痛苦需要一个情绪出口,他们从方方日记里找到了慰藉和共情,也就是一位读者说的呼吸阀。第三就是日记间接起到了一种舆论监督的做用,做得不好的地方,说出来,才能改善这个机制,大家转发是觉得有必须要一起追责,一起深挖到底。第四就是方方日记是一个传声器,这个传声器在“感谢长江日报”和“汉语的次生灾难”等几篇中达到了高潮,对于“感恩”对象的倒置,对于删帖的愤怒,方方表述得淋漓尽致,说出了大家想说却没能说出来的话,大家读了都觉得痛快。 方方的日记如她所述,原本是无心而来,一开始并没有什么样目的和结构,就是一份记录。她根本没有想到会有这么多人看,甚至一再表示不习惯这么多人看。日记一开始也比较私人化,比较散,但是逐渐成型,变得扎实。她也有意识地从她的医生朋友那收集一些信息。这个医生朋友其实是好几个人,而且不少是医院骨干,可以说是非常权威的。方方老师几乎每篇都有一个主题,关注非冠性危重病人,关注疫情遗留下来的孤儿,关注滞留在外地的武汉人,关注农民工返工,关注弱势团体,关注人道主义精神,批评形式主义,批评媒体人,批评删帖,等等,等等。而同时,方方日记也是一次普世常识教育。很多事情,就是常识,然而“越是常识,越能见智慧”。南京大学丁帆教授对于方方日记的点评非常贴切,这里摘录一段:“方方日记就是用一个个启蒙常识构筑了一篇篇实实在在贴近生活,贴近人性的文字,平常不过,平淡无奇,却句句都有穿透夜空,穿透灵魂,穿越人心的力量。” 关于方方日记的文学性的问题,方方老师说“我从来没有说这份记录是文学作品,它只是一份记录。而一个作家写的东西,也不见得每一个字都必须是文学。万一我写借条呢?”方方当然深知灾难文学需要一点时间反刍,需要一些时间的沉淀,她其实心里也很乱,她甚至自己连手中的中篇小说也没有办法写下去,唯一能做的就是记录。或许这种记录不够“文学”,但她其实根本没有想那么多,她没有顾惜自己的羽毛,她选择了发声,而不是沉默。她选择了诚实地述说,而不是不痛不痒地说几句。这更多是出于一种良知,出于一种本能,一种作为“方方”的本能。而这种本能是有迹可循的,方方就是这样的人,她一向就是如此敢言直言的。 虽然她自己不认为这是一个文学作品,但是这份类似于“安妮日记”的记录,其真切和悲悯,其鲜活和细致,其智性和深重,包括它广泛的传播和认可,其文学价值自会有来者评断,其文学地位,时间也会给出最好的答案。当然,这些,对于方方本人来说都不重要,就如她自己在一个访谈里谈到的“我根本不在乎别人怎么评价我。我自己活得自在就可以了。他们想怎么评就怎么评,也不关我的事。”我喜欢她的访谈,回答得干脆利落,又透着机智。我有幸看到她的一些没能发表的访谈,犀利,爽直,真是文如其人。 方方日记广泛传播后,有些人说方方成了全民英雄,成了唯一的声音。这真是匪夷所思,一直以来,对方方日记的态度就是分裂的,对方方日记的围追堵截也从来没有停止过,恨她的人,骂她的人,不屑她的人,不可枚数。 有人说方方自己不出力,尽添乱,没有看到那些在第一线付出的人。其实方方老师在日记里多次向医护人员,志愿者,警察,环卫工人等各种各样战斗在一线的老百姓致敬过,那些批评的人显然是选择性地忽略了她日记里积极肯定的一面。她写了那么多好消息呢。她也提到自己有腰椎盘突出,没有办法去做志愿者。看到那段解释,心里有些发酸,我的母亲也是这个病,严重的时候只能躺在床上,方方老师每天伏案,写日记到深夜,太不容易。还有人说方方日记全是负能量,这么说的人没有领悟到一个真正的作家的内涵。方方关注的就是小人物的命运,她在为那些不能发声的人说话,在把弱者的声音放大。如她所言:“记录有分工,吃菜也分大菜和小菜,有时候会像老母鸡一样,护着那些被历史遗弃的人事,被前进的社会冷落的生命。陪伴他们,温暖他们,鼓舞他们。”(2月17日)。 有人说方方都是在制造恐慌,恰恰相反,方方一直在日记里鼓劲,她大声疾呼:“我们绝不能恐慌或是崩溃。如果我们恐慌和崩溃了,他们所有的努力,都将白费。所以,再多凄惨的视频,再多恐惧的谣言,都不要恐慌,更不能崩溃。”(2月11日)。还有人说方方日记太片面。这的确只是她一个人的记录,她也清醒地意识到自己的局限性,”我是一个个体写作者,我只有小的视角”。她号召所有的武汉人都来记录,号召所有在武汉援助的医护人员都来记录。“无数个人的声音,才能汇集成这个时代的声音。” 3月8日,网络上突然全面对方方开火,各种责骂、批判、恐吓,举报汹涌而至。那之后,对方方的攻击就越演越烈。我在后台,也看到越来越多不堪入目的谩骂。方方老师的微博下,更是遍地横流,简直让人心惊胆战。好在方方老师有韧性,有信念,特别坚强,特别抗骂,特别能战斗,有武汉女人的硬气,毫不口软。对,她就是一个战士,全中国大概也只有方方,才能这么顽强又柔韧地坚持下来。现在,那美好的仗已经打完,从此以后,有公义的冠冕为方方留存。 过去的近50天,每天快到午夜,方方老师会把日记传给我,我则快速编辑头一天已经做好的模版,然后迅速发出。有时候,我们会给方方老师提出一些小意见,别字或者是这个事实的准确性。方方老师有时候听取,有时候坚持。总的来说,她是个很有自己主见的人,也是个很好相处的人。题图都是用方方老师的相片,一开始我是从网上搜方方相片,后来方方老师发了一些老照片给我。我和方方老师有提到过打赏的事情,准备把打赏的钱捐出来,但是当知道微信规定打赏的钱不能用来捐赠,我们决定不放赞赏,也不放广告,尽管方方日记流量惊人。 文章发出后,我们会选择性地放出留言。每次留言都特别多,好几千条,很遗憾只能放一百条,我们只能精选。几乎每篇文章我们都放了不同的声音,真正理性的反对声音我们是会放出来的,不过大多留言都是支持方方的,反对声音是少数,而且,多是不堪入目的辱骂,实在不适合放出来,按比例也是支持的声音多。再说,为什么要把世界留给你鄙视的人?评论区的留言越来越精彩,很多朋友说在别的地方看了日记还要来这里,因为这里有理性和精彩的评论。 方方是人,不是神,我们清醒地意识到我们不是在造神(我们也没有那个能力),而是在传播不一样的声音。有一个留言说对方方日记的态度,就看得出他爱国多少,我是不赞成这个观点的。对方方日记的态度只是我们这个分裂的社会的又一个实证。我们不能以对方方日记的态度来简单分类,不能粗暴的非友即敌。即便是支持方方日记的人,也对方方日记某些言论持保留意见。日记的留言区能看到很多客观冷静的思考,包括对隐私的态度,包括对中医的态度,有许多不赞同方方的声音。其实,我们的老百姓是有判断力的,并不是全盘接受。有不同意见很正常,不正常的是只听得到一个声音。 日记发出后,我陆续收到了一些朋友的鼓励和支持,也收到了很多善意的提醒,当然,也有人在背后说三道四。其实我也顾前瞻后,怕这怕那。文章一篇篇被删(有一天一下收到三个删帖的通知),七维两度被封,九维原来的号主要求收回公号,十维不能留言,文章后台发不出去,留言被封,一次一次的升维又降维,也曾让我退缩,让我沮丧失落。有一次,文章发出一个小时后就删了,我感到一种深深的无力感。眼前的机器那么庞大,而我只是一个小小的蚂蚁。那篇文章被删后,方方老师说,那还发吗?我说,接着发。我是个有些拧劲的人。记忆最深刻的是那篇《错错错》一直发了十多次都没发出去。我只好发了个通知,“我尽力了”,结果很快就有读者在留言区留言,一个个接龙成了一篇完整的方方日记。特别幸运的是每次升维或者降维之前,我们都有备用空间可以启动,因为我们知道形势险恶,所以提前做好了跳维的准备。 中间又蹦出来不知道哪个好事者从网上凑的关于我的文章,大概是几年前的消息,居然都没有提到我最新的长篇《暗涌》。因为这篇文章,网上某些素不相识的人对我发起辱骂和无端指责,他们还编造了一些信息,制造了所谓的阴谋论。对此,我除了觉得莫名其妙,也觉得很不舒服。然而更堵心的是遭到熟悉的人的质疑和斥责,还有一些我的老读者因为我发方方日记,愤而退群。我觉得很难受,但是也只能表示遗憾。我只是一个普通人,无意中入场,根本没有想那么多,目的也不是某些人想得那么不堪。因为在做,就想着把这件事情做完,有始有终,是对方方老师信任的交代,也是对自己的交代。 我也越来越意识到自己是在做一件有意义的事情。记得有个读者留言“写什么留言,反正也活不过12个小时。” 我给他回复“当然要写,从无到无之间是我们共同的记忆和镌刻在心底的印痕”。有一句话说“勇敢不是不害怕,而是在恐惧下仍能往前”,从这个意义上说,我勉强算得上一个勇敢的人。其实,我做的都是非常普通的事情,但却需要鼓起勇气来做,不得不说是这个时代的悲哀。 我一开始就是一个人在做后台编辑,后来有一次开会忙不过来请好友梅玫帮忙,她之后就帮着放留言,也就是大家留言中常见的小编。她是个非常尽职的人,有一次文章发不出去,发了一个非正式版本,她手动回复近千条读者留言告诉文章的链接。 发方方日记一个多月,辛劳有之,感动更是无尽。感谢朋友圈师友们的支持,感谢那么多热心读者后台留言给我鼓励和支持,谢谢你们,尤其是无私奉献的吉它木影,兔子和小七,我都记在心里了。也庆幸好运气一直陪伴左右,使我得以把方方封城日记发出来,虽然许多已经被删。最后一篇方方老师的题目是《那美好的仗我已经打过了》,看到题目,眼泪就忍不住落了下来,方方老师给了我太多的感谢,而其实是应该我感谢她,感谢她的这些记录,感谢她给了我这么崎岖而美好的发文经历。 疫情是个放大镜,我们看到了善,也看到了恶。那些编造谣言污蔑的人,那些用同样的头像,描述和相似的名字假冒N维空间的人,还有那些见利忘义的人,怎么说呢,有些人的确是没有底线的。顺便说一下,“二湘的N维空间”,是“维”不是“纬“,多一个字,少一个字都不是,N从六到十一,记住宇宙只有11个维度,超出11的都是冒牌货。 发日记这些天,一个深切的感受就是无论你做什么,总会有人质疑,清者在龌蹉的人的眼里永远无法自清,他们总能从你的文字里读出他们眼中的污浊(包括我这篇手记),那么,做就好了,自己问心无愧就好。 第二个深彻的感受就是独立思考在这里是多么艰难的一件事情,因为独立思考的第一步是听到不同的声音,没有信息的触动,怎么能够引发思考?方方老师在做的,就是把这种不同的声音,把思考的必要性传递给大众。 第三,我深深感到文字是有力量的,文学是关照人心的,“它经常与落伍者、寂寞者和边缘人为伍,它关心和鼓舞那些为前进的社会所冷落的人。”这一次,方方用非虚构的文字实践着她的文学理念。方方是这个时代的记录者,是一个卓越的记录者,她用自己的文字和情怀打动了千万人心,也连接起千万人心。在文学越来越小众的今天,方方为文学赢得了最纯正最响亮最清澈的声誉。 短短60天,方方日记已成为一个热搜词,而我似乎也和方方日记挂在了一起。我无法深谙这其中的曲折和命运的旨意,我是个宿命的人,我深知自己不过是无意中被挑中,做了方方日记的一个后台编辑,一个微乎其微的注脚。方方日记已然成为这次疫情深重厚实,无可忽略的一笔,而二湘的N维空间,则是一个小小的底板,承载着这些日子里我们共同的悲伤、感动和反思。多年以后,当我们回答2020,我会想起在一个个空间里穿梭跳跃而发出的这份记录,至于这份记录将会折射出什么样的历史印刻,唯有奔流向前的时间之水才能做出最准确的回答。 最后,我借用作家林白写给方方的这首诗来完结这个手记: 终篇致方方文/林白 多好啊, 六十篇 走过了七维到十一维空间的 漫漫长途。 从花朵到污血 张开被罩住的嘴 地上的事情 暗中的光。 大海以全部的力量, 无尽汹涌, 你一个人劈开了这海。 封城的日子 一篇篇开向子夜 60篇 洁白、硬朗、携带阴影 我看见你持久的忍耐: 那美好的仗我已经打过了; 当跑的路我已经跑尽了; 大海还在那里咆哮。(2020/03/25,晨,二稿) 所信的道我已经守住了。 而你离开海岸的时候, 【作者简介】二湘:毕业于北京大学和得克萨斯大学奥斯汀分校,著有长篇小说《暗涌》《狂流》,小说集《重返2046》。 谢谢二湘。在我最困难的时候,我问二湘可否帮我,她立马答应了。而那时我还不知道她是学理工科的。我运气好,如果找个中文系的帮忙,可能对付不了封杀。多亏二湘,助我一路走到六十篇。有技术就是不一样! 今天我已返回郊区,继续完成我年前的工作。也谢谢所有的朋友。求特权。求置顶。 作者… Read More »

致敬方方的六十篇日记

来源:博贺港 文| 王家新 这次灾难(我不想把它简单地称之为“疫情”)发生以来,真正让我“难眠”的有两次,一次是2月6日夜当我们得知“吹哨人”李文亮最终离去的消息。那不仅是悲痛的一刻,是注定会被我们的历史标记的一刻,在我看来,也是整个事件骤然发生重大“逆转”、或整个事件的本质为我们彻底暴露出来的一刻。当那位年轻的殉难者戴着大口罩、双目痛苦凝视的形像为我们在夜空升起,我知道从此我们又进入到一种什么命运中了。 而昨晚十二点过,读了期待中的方方的最后一篇日记,我又难以入眠了。我的心情,不仅像我的同事杨联芬教授在微信朋友圈里所说的那样:“感谢方方,你的真率、质朴和勇敢,温暖我们度过寒冬”,我还必须向方方致敬。 我们能不被这样的和血含泪,而又斩钉截铁般的声音所震动吗——“如果有一天我们连常凯的绝望都不记得了,那么,我想说:武汉人,你们背负的不仅仅是灾难,你们还将背负耻辱。忘却的耻辱!设若有人想轻松勾掉这一笔,我想那也绝不可能。我就是一个字一个字写,也要把他们写上历史的耻辱柱。” 多么了不起的六十篇日记!一页接一页、一篇接一篇,奋力“翻开谢苗诺夫刑场的恶臭”!这需要多大的力量、多么奋不顾身的勇气! “翻开谢苗诺夫刑场的恶臭”——这里我不由得想到了俄苏伟大的悲剧女诗人阿赫玛托娃。它出自诗人后期的《北方的哀歌》的“第一哀歌:历史序曲”。在这首刺人心扉的“个人史诗”中,诗人把过去与现在、历史与个人记忆混合在一起,而到诗的后来,命运的力量也更可怕地显露了:         整个国家冻得发抖,那个鄂木斯克的囚犯         洞察一切,为这一切划着十字。         现在他搅动缠绕他的一切,         并且,像个精灵似         从原始的混乱中挣出。子夜的声音,         他的笔尖的沙沙声。一页又一页 翻开谢苗诺夫刑场的恶臭。 “囚犯”指陀思妥耶夫斯基,他因牵涉反对沙皇的活动被捕,定于在谢苗诺夫刑场处死,行刑前才改判成流放,押送至西伯利亚鄂木斯克监狱。全诗的这一节力透纸背,堪称是大手笔,不是别的,是那子夜时分“笔尖的沙沙声”,一页页“翻开谢苗诺夫刑场的恶臭”!这是对俄罗斯命运较量的描绘,更是对俄罗斯文学中那种伟大力量的惊人揭示和赞颂! 我想,也正因为和这样的力量结合在了一起(“我的背后并非空空荡荡,而是有一架又一架大山”),方方不仅在遭受大肆围攻、甚至人身威胁的情形下坚持写了下来,而且愈写愈“猛”。她的这六十篇日记,几乎每一篇都是巨大的冒犯。它们不仅让很多人“不舒服”,也不仅令权贵们和那些还在发号施令的人“相目而变色”,也让我们很多人感到汗颜。(有了这样的东西存在,很多文人还要怎么混?还要怎么比“高深”?混得下去吗?) “奥斯维辛之后写诗是残忍的”,记得前一段灾难发生后一些文人和诗人们还在这样闲扯。但是我却想起了布莱希特这样的诗句:“在这黑暗的年代,也会有歌唱吗?有,也会有歌唱,关于这黑暗的年代。” 是的,“有,也会有歌唱”,这就是方方的这六十篇日记! 这不是简单的个人记录,这是顶着暴力和谎言发出的声音。“想知道我为什么‘不倒’吗?让我来告诉你:我身后当然有大背景!而且是巨大无比的背景!他的名字叫常识。”当然,不仅是常识。如果说是“常识”,那也是数代人付出了惨痛巨大的血和泪的代价在“文革”后所达成的“常识”。正是对这种“常识”的接受和维护在艰难地推动着我们这个国家几十年来的进步。相反,也正是对这种“常识”的抹煞、肆意诋毁和污名化,造成了当今社会巨大的撕裂和种种乱象。而“放纵这种病毒感染全社会,改革必定失败,中国没有未来”(方方日记最后一篇)——在我看来,这不仅出自她一人的义愤,也是千千万万的人想要发出的声音了! 这就是方方这六十篇日记的“背景”,也是她全部写作的“来路”。也正因为如此,这位身居灾难中心的女作家获得了广大的共鸣,也获得了自己声音的“权威性”。的确,不是谁想当见证人就能当的,这只能出自历史最严格的选择。她的这六十篇日记,并非“完美”(也许我们这个时代的写作最可怕也最可笑的,就是那种所谓的“完美”了),也可能存在一些问题。但它们却是不可磨灭的纪念碑,也是那些死难者和无数还活着的人们的安慰。如果有人要继续挑刺、谩骂或放几支冷剑,那就随他们的便。他们愈是这样,也就愈是让我们想到了鲁迅先生的那篇《战士和苍蝇》。让他们去嗡嗡吧。 方方也完全知道她在做什么,或会经受什么。她是斗士,是一个“豁出去”的人,但更是一位有着很多人所不能想象的胸襟、大爱和献身精神的人。在她最后一篇日记的最后,她用黑体引出了这三句话: 那美好的仗我已经打过了; 当跑的路我已经跑尽了; 所信的道我已经守住了。 这真是一个“有如神助”的、再好不过的结尾!不过,它来得也并非意外。很可能,这就是在她最艰难的时刻,在她奋力写下那一篇篇日记的时候,心中响起的一个声音。没有这个声音,她会一直坚持到现在吗?很难设想。 很快,人们就找到了这三句话的出处,它出自《圣经•提摩太后书》,为圣保禄的话。 而这又让我想起了阿赫玛托娃。她那部用一生心血写下的长诗《没有英雄的叙事诗》,高度复杂而又隐曲,甚至连索尔尼仁琴看了多遍才真正看懂。阿赫玛托娃本人一再被建议写得“明白”一些,但她拒绝了。在这部伟大作品“代前言”的最后,她几乎是斩钉截铁地这样说: 我既不会改变它,也不会去解释它。 “我要写的——我已经写了。” 而这也是有出处的(见约翰福音):本丢•彼拉多拒绝修改他写在钉死耶稣十字架上的“拿撒勒的耶稣,犹太人的王”,说出的正是这句话。(这里顺便说一下,有的中文译者对此什么也不了解,自然也不会想到加注,居然把它译为“写作——就是写作”。一部伟大作品的庄严和神圣不可冒犯性,居然就这样给轻佻地消解掉了!) 而方方的很多话,也达到了这种不可更改、掷地有声的程度。她不仅达到了她的坚定和无畏,也从我们的汉语中发出了不可冒犯的声音。或者说,她不仅对得起自己的良心,也为我们的文学多少挽回了几分高贵和尊严。… Read More »

迟子建:我眼中的方方

来源:读书人的精神家园 文 | 迟子建 方方,本名汪芳,祖籍江西彭泽,1955年5月生于江苏南京,成长于湖北武汉。1974年高中毕业后在武汉当过装卸工,1978年考入武汉大学中文系本科,毕业后分配至湖北电视台工作。曾任湖北省作协主席;中国作协全委会委员,一级作家。 第一次见方方,是在1985年的青创会上。那是个灰蒙蒙的冬日。我们在昏暗的楼道里经人介绍相识,记得方方穿一件鲜艳的毛衣,背着个精致的黑皮包,齐肩的头发微微鬈曲,她笑吟吟转身的一刻让人觉得格外明媚。在此之前,我只是从作品中认识方方。 这之后的十年中,我们没有任何交往,因为彼此实在是不熟,从来没有交谈过。只是不断见方方的作品四处开花,朵朵灿烂。方方红透了大江南北。 1995年,“红罂粟”丛书首发式在北京举行。作为丛书作者之一,我也参加了那个活动。主办者在会议之后组织到驼梁和五台山游玩。由于我和方方年龄相仿,我们自然同住一屋,这样便有充裕的时间聊天。我总以为,人和人的沟通,聊天是最好的方式,轻松、自由、随意,这时很容易就能认识一个人。与方方住在一起,聊天其乐无穷。她开朗、大度,与我一样贪玩,且也是口无遮拦,笑起来像东北姑娘一样不秀气,张着嘴,哈哈哈的,哈哈得脸上的红晕像朝霞一般艳丽。 描绘方方,必须用一个最俗气的比喻,好让她能找到一点笑料。几天疯玩下来,彼此“没有理由不成朋友”(方方语)。从这以后,只要有见面的机会,我就会兴高采烈去赴会,为的是能和方方胡侃一通。 方方说话机智、幽默,有一次与她住在北京的一家旅馆里,我们住在一楼,夜间老有老鼠出没。我这个人贪吃,零食不离身,因而老鼠在我的床的这一侧闹得凶。偏偏我是个天不怕、地不怕、就怕老鼠的人。上高中二年级时,有一日清晨起床,我叠被子时发现一只老鼠在我被窝里,它已经死了,想必是深夜蹿上我的板铺,溜进我被窝后被我翻身给压死的。这段经历每次重温都令我毛骨悚然。为了求得方方的同情,我把这经历对她讲了,希望与她调换床位,不料方方一本正经地对我说:“你都压死过一次老鼠了,再压一次就是了。”坚决不与我调换床位。 方方衣着随意,与她自然洒脱的气质极为吻合。她爱睡懒觉,上午十点若给她打电话,她准会恹恹无力地责备你扰了她的美梦。而午夜十一时以后,只要我的电话叫了起来,很可能就是方方,这时候的她声音宏亮,就像清晨刚起床似的精力充沛。我想她那洋洋洒洒的文字,多半是在更深人静之时完成的。 方方的作品很耐读,品位高,但很奇怪的是她的作品并不畅销。方方对此并不以为然。她对自己的作品是否得奖、是否畅销、是否转载、是否有人评论都看得极淡,确确实实是一个少见名利心、散淡之极的人。而我以为,这种作家往往更能成为大家。她的长篇《乌泥湖年谱》,我虽只读了部分章节,已经嗅到了一个成熟作家具有风范意味的文学表达气息。 方方有些“洁癖”,与她同屋住,我不敢随意去她的床上坐,怕她“训斥”。所以她说她家并不很整洁时,我一直不太相信。方方具有一副唱民歌的好嗓子。方方喜欢吃三文鱼,喜欢喝茶,也爱吃辣椒,但脾气不“辣”,很宽厚温和。与她交往,不必担心哪一句话会刺伤了她,你会觉得很放松和自由。 方方最好的朋友就是蒋子丹,我与蒋子丹并不很熟时,她竭力对我说蒋子丹如何优秀,后来交往多了,觉得方方说的果然如此。在海南岛的某一天,蒋子丹有天说要到我和方方的房间小憩一会,方方说“那你可别睡我的床。”蒋子丹很生气,说“那如果迟子建也有洁癖,我去你们房间岂不要睡在了地上?”针尖对麦芒,我真希望她们狠狠“掐”一通,好从中看热闹。岂料她们转身就和好了,让我觉得有些失落。我知道她们的友谊可以用一句俗话来形容:“地久天长”。 方方很能干,写作、带孩子、做家务、外出开会、办《今日名流》。她常常头疼,我说她是太累的缘故。她有个宝贝女儿毛妹,方方每次外出回武汉,总不忘给毛妹带回一堆吃的东西。一旦讲起毛妹,方方便满面幸福。 当然,我说的这些都是阳光下的方方。在黑夜,在星光闪烁的时分,我想方方一定有另一种不为朋友所知的情怀,也会有忧伤和惆怅,也会有隐隐的孤独感伴她左右。好在她有一支笔(确切地说是电脑),有开朗的性格,这一切会像遮住月亮的云彩,转瞬而逝。 方方如今住在一套舒适的住房里。据说楼下有个小花园,栽种了一些桃树和花草。我想黄昏时方方若是放一张藤椅在小花园里,一边饮茶,一边看落日,一边听花园虫子的鸣叫,一定非常惬意。 对方方的一次写生就要结束了,当静物的方方已经从窗前的椅子上站起来了。她走到我面前,看了一眼我画夹上方方的素描,突然哈哈笑了起来,说,就你这水平,还不如我们家毛妹! 我建议何镇邦老师请毛妹画画方方,一定格外精彩。

方方:一个没有私敌的人

来源:新三届 文| 丁帆   在这一场世界级的大灾难面前,一个作家,一个有良知的知识分子,应该传播什么样的价值观,这是一个哈姆莱特式的生死叩问。    作为文友,方方日记一开始并没有引起我的热切关注,而是整天被国内外大量的疫情信息所淹没了。直到有一天凌晨仔细地阅读了方方日记,才猛然发现,这种非虚构文本要比纯粹的文学创作的魅力要大得多,这种文体更切近民众,也更能触动人心,直抵人的灵魂深处。  一百多年来,中国的启蒙意识竟然没有一次能够如此广泛地深入人心,不用强制地宣传与灌输,五千多万人每天都在子夜时分自觉等待着阅读方方日记这一刻,这是一个惊人的阅读场景,它打破了虚构文学的局限性。 我反反复复思忖,如其说这是一种新型文体的胜利,还不如说是启蒙主义价值观普及民众的胜利!    大灾面前,价值观念的撕杀要比疫情还要残酷无情,许多友情、亲情和爱情在陷入了硝烟之中,一切皆以启蒙与反启蒙为界线。方方日记就是用一个个启蒙常识构筑了一篇篇实实在在贴近生活、贴近人性的文字,平常不过、平淡无奇,却句句都有穿透夜空、穿透灵魂、穿越人心的力量,那却只是启蒙主义价值观的引导,让作者不是站在高高的山岗上宣讲,而是悄悄地与生活在苦难中的所有人夜谈,让大家回到"人"的家园中相互倾诉。   方方不是肩扛着闸门的女英雄,也不是施放林中响箭的“吹哨人”,她只是在表达一个智识者的良知,为普通人的心理疾病开一剂良方而已,这就是启蒙者的职责所在,从中我们又望见了人性的微光。            人类不亡,启蒙不死!启蒙者虽是一棵会思想的芦苇,但是她是没有一个私敌的人。 (2020.3.20)

《方方日记》50金句

推荐语:记住我们经历的巨大灾难,也要记住方方日记中这些金句,这些金句也许会成为流行语,也许会成为人们对待极左派、对于无常识的某些人最好的回答语言。— 严春芳 来源:褚朝新 整理:黄耀芳 《方方日记》今日剧终了, 一共60集,有心人整理出了60集里一些经典的句子,集纳在这里跟大家分享: 1月25日(正月初一)《高科技作起恶来,一点不比瘟疫弱》 (1)微博有一种技术:就是你以为你发出去了,但其实没有人能看得到。自从知道有此一技术后,方明白:高科技作起恶来,一点不比瘟疫弱。 1月26日(正月初二)《湖北官员的表现其实是中国官员平均水平的表现》 (2)湖北官员的表现其实是中国官员平均水平的表现。并不是他们比其他官员更差,而是他们的运气更差。官员们历来按文件做事,一旦没有文件,他们就六神无主。这次事件如在同一时间落在别的省里,那些官员的表现,不会比湖北的更好。 (3)官场逆淘汰的恶果、空讲政治正确而不实事求是的恶果、不让人讲真话不准媒体报导真相的恶果,我们都会一一品尝到。武汉抢前争先,只不过先吃了一个大的而已。 1月27日(正月初三)《我们没有口罩了》 (4)段子说的真没错,口罩的确代替了猪肉,成为我们过年最紧俏的东西。 1月28日(正月初四)《病毒是不会介意谁是平民谁是领导的》 (5)其实,我根本没有打算在这个时候批评谁(中国有句老话叫秋后算账是不是?)。毕竟,现在我们的主要敌人是瘟疫。我愿意跟政府和所有武汉人站在一起,全心全意,共同抗疫。只是当时写到那里,觉得反思也是必须。由此,就反思了一下。 1月29日(正月初五)《保护好自己,就是帮忙》 (6)川鄂(湖大教授)说,他每天都想大哭一场。谁不是呢?为此,我一直跟朋友们说,走到今天,可以清晰地看到人祸的比重。复盘之后,那些渎职者,一个也不宽恕,一个也不放过。 1月30日(正月初六)《他们根本没有推诿的余地》 (7)一场疫情,暴露出无数众生相,暴露出中国各地官员的基本水准,更暴露出我们的社会疾病。这是比冠性病毒更为恶劣更为持久的疾病。而且看不到治愈期。因为没有医生,也无人愿治。想到这个,心里无比悲伤。 1月31日(正月初七)《如要谄媚,也请守个度》 (8)唉,武汉人有多少人在这场灾难中家破人亡?迄今为止,尚未见有一个自责和道歉的人,却只有无数推诿的说法和文章。 (9)如要谄媚,也请守个度。我虽然人老了,但我批评的气力从来不老。 (10)几乎所有空空荡荡的马路上,都有一个环卫工人在风雨中一丝不苟地扫地。看到他们,你会为自己的紧张不安感到惭愧,蓦然间你就会镇定下来。 2月1日(正月初八)《拯救他人的同时,也拯救自己》 (11)唉,中国人一向不喜欢认错,也没有多少忏悔意识,更不会轻易产生负罪感。这可能跟文化和习俗有关吧? 2月2日(正月初九)《时代的一粒灰,落在个人头上就是一座山》 (12)时代的一粒灰,落在个人头上就是一座山。 2月3日(正月初十)《哀民生之多艰,长太息以掩涕》 (13)疫情来了,从它初发及至扩散再至疯狂,我们的应对则从错误到延误到失误。只惟愿我们能有记忆:记住这些不知名的人,记住这些枉死者,记住这些悲伤的日夜,记住到底是什么原因让他们在这个本该欢乐的春节中断了人生。只要我们尚且偷生在世,我们就要为他们讨个公道。对于渎职者不作为者不负责者,我们必须一层一层追究,一个也不放过。否则,我们怎么对得起那一个个用停尸袋装走的人们——那些和我们一起共同建设共同享受过武汉的人们! 2月4日(正月十一)《再一次觉得自己命大》 (14)魔鬼永远在后,我们不警惕,它还会再次追加,直到把我们折磨醒来。问题是:我们要不要醒呢? 2月5日(正月十二)《我们都在为这场人祸付出代价》 (15)我记录下这些细碎,是要告诉那些有罪的人们:不是只有死者和病人承受了灾难,我们所有的普通人,都在为这场人祸付出代价。 2月7日(正月十四)《在沉沉的暗夜,李文亮就是这一束光》 (16)人们喜欢用沉默是金,来表示自己的深刻。但这一次的沉默,是什么?我们是否还会面临同样的沉默? 2月9日正月十六 《生活那么艰难,但办法还是有的》 (17)“人不传人,可控可防”这八个字,变成了一城血泪,无限辛酸。 2月11日(正月十八)《新生命的降临,是上天赐予的最好希望》  (18)正是因为我们在武汉生活得太久,正是因为我们与武汉无数人密切相关,才会尤其担心这座城市的命运,才会为它的苦难而深深悲哀。那么洒脱那么爽快那么喜欢没理由的大笑的武汉人;那些说话劈里啪啦,让外省人以为是吵架的武汉人;那些充满烟火气充满江湖义气充满没来头自信的武汉人。你熟知了,你才知道他们有多么热诚多么爱耍酷。然而今天,很多的他们却在受难,在与死神较量。而我,或是我们,却根本无力相帮。至多只能在网上小心问一声,大家还好吧?甚至有时不敢问:我害怕没有回音。 2月12日(正月十九)《武汉人的痛,不是喊喊口号就能缓解的》 (19)什么时候公务员们前去工作不举旗帜不再合影留念,什么时候领导视察没人唱歌感恩,也没人做戏表演,人们,你们才算懂得了基本常识,才算知道了什么叫作务实。不然,百姓的苦难还有个完吗? 2月13日(正月二十)《或许那时他们才会懂得百姓》 (20) 至于免去的湖北主政官员,守土和安民,他们一项没能做到。让斯土斯民,悲惨如此,不换难平民愤。只是不知他们会不会换一个地方,再度出山。过去皇帝有“永不叙用”之法,对有如此重大过错的官员,且给国家和百姓带来如此重大的灾难,这个法子,至少适用,并且已算最轻。我想,让他们回家当当老百姓吧,或许那时才会懂得百姓。 不指望烟花三月下扬州,只但愿烟花三月能下楼。 2月14日(正月二十一)《秉持人道精神,就是我们最基本的常识》 (21)这一次的疫情,让我们看得特别清楚的是:整个社会展示出的人道水准处于什么样的程度。 2月16日(正月二十三)《你看不懂的东西,不要随便喷》 (22)岁月在灾难中没有静好,只有病人的死不甘心,只有亲属的胆肝寸断,只有生者的向死而生。 2月17日(正月二十四)《不止你一个人痛苦和艰难,人活着有很多方式》 (23)这世上的强人或是胜者,经常是不介意文学的,他们更多的时候拿文学当点缀、当花环,但弱者们,却经常拿小说当了自己生命中的一盏灯,水中的一根救命稻草,垂死时的救命恩人。 2月18日(正月二十五)《民在疫中泣,相煎何太急》 (24)中国的那些极左分子,基本上是祸国殃民式的存在。他们太想回到文革,太仇视改革开放。一切与他们观点不同的人,都是他们的敌人。他们成派结帮,对不与他们合作的人进行各种攻击,一轮又一轮。用那种“洒向人间都是恨”的粗暴语言,甚至还有更为卑劣手段,低级到不可思议。却没有人阻止他们的行为,令人难解。 2月19日(正月二十六)《死亡的幽灵,依然在武汉徘徊》 (25)常识到底是什么?举个例子,比如一只狗跑来咬你,你拿起打狗棒,打狗。狗逃回去,叫了一群狗过来咬你,其中还有大狗和疯狗。这时候,常识会告诉你:闪人!把地盘留给狗。叫它们自己狂吠,过不多久,它们就会因为吠声高低不同骨头分配不同,而相互自咬。而你呢。在家喝茶看书下馆子。像隔离病毒一样,与会咬人的群狗隔离。这就是常识。… Read More »

方方:时代在装睡您又何必醒来?

来源:近黄者白 文 | 黄院长 “天让我生在这个铁的时代,就是要我去恢复那个金子的时代。”——唐吉诃德  1. 今天的方方和西班牙作家塞万提斯的名著里的唐吉诃德一样,每天醒来就拿起盾牌和长矛,骑上那匹瘦马就出发了。 在这个“时代的一粒灰尘, 落在中南派出所的头上就是一口锅”的时境,本性善良,嫉恶如仇的方方如同中世纪的骑士,充满理想主义情怀和人文主义关怀,毫无畏惧,为了维护那份内心的真理和正义,勇敢的冲向田野、冲向荒丘、冲向山脊、冲向风车…… 60天来,方方一直保持着战斗的状态,一路杀来。 她身怀绝技,战斗招式常用常新,战斗策略一如初心。她提醒:常识是深刻中的深刻;她呼唤: 时代的一粒灰尘, 落在个人头上就是一座山;她拍打: 你也要给大家一个说法;她怒吼:一旦走到这一步,你还删得过来么?她警示:下一个吹口哨的人,该轮到谁?…… 非常敬佩这位勇士,仅凭一己之力,穷追猛打这么久,还一直保持着出发的状态,毫不气馁。 然而“魔”高一尺“道”高一丈。方方的系列组合拳如同打在棉花上,化解于空气之中,石落于海底深沟。除了激起一片浪花,收获了围观者的一阵掌声,同情者的无数眼泪,悲情者的滔天哭嚎,方方您还想得到什么?您难道真的想:所有的问题,都有人回应么? 您得不到!方方难道不知道吗?这个时代正在装睡,您又何必醒来? 100多年前,很多知识人和您一样,做着同样的事情。不同的是,当时在呐喊的文人,主要是年轻一代。 走在前面的,是一个群英荟萃的90后群体。他们中有胡适(91年)、梁漱溟(93年)、吴宓(94年)、钱穆(95年)、林语堂(95年)、郁达夫(96年)、茅盾(96年)、徐志摩(97年)、朱自清(98年)、老舍(99年)、闻一多(99年)等。 紧跟其后的还有一批00后代表,他们是俞平伯(00年)、夏衍(00年)、冰心(00年)、沈从文(02年)、梁实秋(03年)、陆小曼(03年)、胡也频(03年)、林微因(04年)、巴金(04年)、戴望舒(05年)、臧克家(05年)等。 当时最有战斗精神的是几位80后,冲在最前面。一位是鲁迅,他以《南腔北调集》的调门,既向《古小说钩沉》,又向《地底旅行》。他以《一个青年人的梦》四处《呐喊》,到现在似乎还能听到他余音袅袅般呐喊的声音。走在鲁迅前面的是陈独秀,跟其左右的是胡适。 他们有着一位共同的70后精神领袖,那就是这两个世纪集体追忆的领军人物——“世上再无梁任公”的梁启超(73年)。 直到今天,我们对现代文字的沁润仍然离不开一百年前这群文学大师们的引领,我们对新时代的理解和对旧时代的洗礼仍然还没有走出前人已经踏出来的路。 方方,您应该是一位50后吧?这个时代的大多数人还没有睡醒,您如此挥舞着大刀长矛不怕惊蛰了他们的梦香? 您是准备去召唤大家醒来活在金子时代么?目前我们是活在您期望的黄金时代么? 这是一个装睡的时代,您唤醒大家只会让睁开眼睛的人更加痛苦。 2. 一百年前,无数个方方组成的方阵从天安门前走过。 走在最前面的是一位70后,紧跟其后的是一批80后,后面跟着无数的90后,00后。 这位70后写过《少年中国说》,他呼喊着,少年强则中国强。他的精神就是一面旗子,鼓舞着新青年无畏前行。他们高呼着“外争国权,内惩国贼”等口号,举起了投向旧文化的匕首,引爆了轰轰烈烈的新文化运动。 从此,普通的民众在他们群体的教化下,知道了一些什么是科学和民主,什么是暴政和自由。 对旧文化的抛弃,陈独秀给胡适回信时写道:无需商议。和方方您现在的口气一样,因为你们的靠山都是常识。 对新文化的拥抱,对常识的普及,胡适还有一些犹豫。他觉得在旧文化中,还是有很多可以吸取的营养。他在中国几千年古籍中挖掘《中国哲学史大纲》,作为新文化运动的主将,他是白话文的推手而又掉进了旧文化的巢穴,爬得异常的纠结,和同时代的罗素一样。 罗素虽然有着对常识的深刻领会,并写出了《社会重建原则》和《自由之路》,但罗素当时也没有认识到集体主义在未来的时间里给世界带来的灾难。但庆幸的是,胡适最终还是从文化的禁锢中跳了出来,到了宝岛以后大显身手。 鲁迅倒是清醒,但鲁迅的清醒止步于对中国人国民劣根性的批判。以鲁迅的学识,完全可以拿出中国版的托马斯·潘恩《常识》,但鲁迅没有这样做,反而赞同文学的阶级性,和梁实秋等吵得不可开交,一句《“丧家的”“资本家的乏走狗”》把梁实秋等一批有着自由主义思想的同代人骂的灰头土脸。 梁实秋是哈佛大学白璧德教授的门徒。白璧德偏爱秩序、稳健、理性,抵触偏激、冲动非理智的言行,所以他和国内激进的左翼作家有着本质上的冲突。但梁实秋并不孤单,吴宓、陈寅恪、林语堂都是他的战友。 今天方方日记的讨论,一如百年前的文化大论战一样的热闹。 争论产生了大师,而常识决定了选择。 3. 常识是什么?百度词条的解释是:常识,是普通知识,即一个生活在社会中的心智健全的成年人所应该具备的基本知识,包括生存技能(生活自理能力)、基本劳作技能、基础的自然科学以及人文社会科学知识等,一切基于敬畏自然。 对常识有进一步认知的读者,建议在微信读书里找到托马斯·潘恩《常识》这本书看。在一百多年前,托马斯·潘恩这样的《常识》小册子,是清华学子课外的必读书目。 这本书之所以起名为《常识》,是因为它讲述了一个有关于专/政和权利的真相。250年前,潘恩所说的常识,是大多数人不敢说的怯懦时刻说出的真相,是在大多数人不明白的困惑时刻说出的真相。 人类在许多时刻,囿于种种偏见,已经将认识对像意识形态化了。欺骗性质的言说,教科书给定的认知模式,影响了一代又一代人,“从来如此”,成为人们判断是非真伪的潜在依据,而且成为难于逾越的智障。潘恩的《常识》之所以成为影响人类的优秀读本,就是因为他所言说的常识令人蓦然惊醒:啊,原来是这样的啊。 常识如哈哈镜,既会放大对真相否定的丑陋,也会让不明真相的人缩成一团。 为什么说是孤独的在战斗,因为时代的一粒灰尘,落在每个知识人的头上就是一面哈哈镜。 有人在为常识辩护但不乏怯弱而失去坚决,有人在声讨常识的普遍性和阶级性而显得无知。 4. 八十年代的王小波,曾经以一篇《黄金时代》的小说蜚声文坛。之后又写了《白银时代》、《青铜时代》、《黑铁时代》。 现在是一个什么时代呢?方方如果您不写日记了,建议您写《石器时代》,拿起石头互相倾轧的时代,一个普遍性伦理崩溃和常识匮乏的时代。在一个对基本常识匮乏的社会,您如何用常识去唤醒常识? 安妮特贝尔说:“一个人如果相信他人的良好愿望,他就必然容易受到他人良好意愿有限性的伤害。”换句话说,选择相信别人的同时,也就给别人留下一个伤害自己的机会。 今天,方方说,60篇封城日记即将告一段落,您在59篇里写道: “有一点我还是想说,这是我在疫情中的一份个人记录,属于纯粹的个人记忆。而最初时,我甚至不觉得这是‘日记’。因为‘日记’二字,不是我提出的。只是后来,这份记录,变成了一日一记,别人说它是‘日记’,我也就没有表示异议。它的最初的动机,是为了完成约稿,以方便写文章而作的记录。无意间,走成了这样,这才真叫是忘了初心。” 方方,从您的字里行间,从您停下继续写日记,我感觉到了您已经有点伤感或是绝望。 在庞大森严的社会控制力量面前,愤怒、仇视这些应激性的情感终难持久,继之而来的第二反应就是充满无力感的沮丧、无奈甚至是泄气。 这不应该是方方您应有的情绪。做为读者之一期望即使您暂时停笔休养生息,也会在某一天带着无数位唐吉诃德再次冲出来。 今天,您再一次呼喊,向开放改革最大的阻力开炮,作为结束日记的号角! 挺好!方方无愧于这个时代!… Read More »

王开东:破译方方日记的“三大硬伤”

来源:王开东 文| 王开东 最近针对方方日记的围剿日益加剧,有网友给我发来方方三大硬伤,或者说是三大罪状。 方方日记结束了,时间会给一个公正的评价。就朋友们所说的三大罪状,帽子够大,我先纠正一个错别字,是“恕”不是“怒”。中国人更强调忠恕之道,而不是怒气冲天。有话好好说,我不妨再啰嗦几句。 第一,日记应该记载亲眼看见的东西、亲自做过的事。 在封城的日子里,方方拿起笔写每天的见闻。那时候鬼才知道方方写的是什么。每日都记一点,这就成了“日记”。因为是方方写的日记,这就成了“方方日记”,所以这个日记与我们寻常日记是不一样的。 寻常日记是我们亲眼看见、亲自参与的事件,但方方隔离在家,她记录的只能是一个封城老人家的见闻,这些见闻汇集起来,也能让我们窥见武汉当时的一些情况。 有人说方方不该写,最起码去做一个志愿者,才有资格写。你让一个65岁退休有病的老太太去做志愿者,这不是添乱是什么?方方本来就是一介书生,书生最大本领就是写写字,凭什么不让她写呢? 特殊时期,这个日记的缺点就是只能听朋友说。好在著名作家朋友圈够强大,三教九流的人都有,而且都不是泛泛而交,这正是方方日记的源头活水。如果仅仅是一个作家到处乱跑,记录自己的所见所闻,说不定记录的东西反而有限,这就是生活的辩证法。 现在普遍拿来攻击方方的是殡仪馆的手机照片,认为是方方编造。方方日记里确实写道,殡仪馆里的有很多无主人的手机。但她说得很清楚,是听医生朋友所说,并非她亲眼所见,况且她编造这个谎言没有任何价值。 当时防治疫情传染,病患家人不允许见面,病人死了直接拉到殡仪馆火化,全国各地还有大量殡仪馆人员去援助,可见当时武汉的惨烈。手机的锂电池不能燃烧,只能拿出来,大量手机被丢弃不是没有可能的。二湘公众号不插图片,所以方方日记中也没出现殡仪馆手机图片,某些人把一张到处流传的手机图片安放在方方头上指责她并不公平。 更重要的是,疫情初期谣言满天飞,到今天哪些是谣言,哪些是真相仍不可分辨,谁对初期疫情承担责任迄今还在互相推诿,你让一个隔离在家的老太太对自己写的每一句话负责考证,这也太过分了吧。 方方有写日记的权利,也有写日记的自由,把方方日记当成信史或者当成狗屁,那是读者自己的选择和认定,本质上与方方无关。方方日记有人喜欢,有人不喜欢这很正常。我不赞成你的观点,但我誓死捍卫你表达自己观点的权利。李医生也告诫我们说,一个正常的社会不能只有一种声音。连环球胡锡进都主张“把‘方方日记现象’也纳入进来,让它成为这个时代旋律的一个音符”,其他人还是洗洗睡吧。 第二,自己攻击特权但自身又享受特权。 方方让辅警小肖送自己侄女去机场,这被看成方方日记最大的硬伤,也是被对方狠狠抓住的把柄,并借此宣传方方反特权只是反别人特权但自己却享受特权。老百姓对特权的仇恨无以复加,对两面人的鄙视也是无以复加,这个世界上任何人只要和特权和两面人挂上钩,无不身败名裂,灰飞烟灭,所以某些人这一招确实很厉害。 但这一切必须建立在事实的基础之上。前提如果错了,一切都不存在。 首先,方方的侄女是新加坡国籍,并非中国公民。她之所以能前往新加坡,是因为新加坡政府和我国政府商定1月31号晚新加坡包机撤侨,并非借助方方特权才有机会在封城之下前往新加坡。 其次,方方让辅警小肖帮忙送她侄女不是利用特权,而是朋友的帮助。一个文联退休的老太太有啥权势?她能给一个辅警什么实在的好处?无非是一个作家,有点名气,还有一些读者朋友而已。方方让肖警官帮助,既不是下命令,也不是用公共权力做交换,就是纯粹的私人帮忙。方方之所以详细记述这件事,也就是对肖警官表示感谢,有谁享受特权之后还昭告天下生怕别人不知道的? 再次,姑妈对侄女的爱是人之常情。侄女的父亲年岁大了开不了车,武汉也打不到车。在这种情况下,方方作为姑妈,为侄女想办法是不是人之常情?换位思考,如果是你的侄女,在力所能及的范围内,在不违反法律的前提下,你愿不愿帮自己侄女想想办法?如果方方不给侄女想办法,她在我心里反而大打折扣,我会断定她对苍生的关爱是假的,因为她连自己的侄女都不关爱。 但另外一个问题来了,方方朋友很多,她为何请肖警官帮忙。我猜想,这里方方或许有点考量,可能觉得肖警官更懂得如何协调通行,这可能就是某些人认为的特权吧。但一个辅警的特权能有多大呢?况且肖警官开的是私家车,方方侄女又是两国政府商定的撤侨人员,需要当晚紧急辙离,并不违反封城规定,辅警身份只是使路途更顺利而已。这就是一大帮人@各个部门要追查和严惩肖警官,但人家至今还在岗位上努力工作不受影响的原因。欲加之罪何患无辞?但欲加之罪毕竟是加的罪、假的罪,所以无法给人治罪。 第三,选择抹黑和负能量,只为增加阅读量和人气。 方方日记何以如此风行,这个原因连方方自己也莫名惊诧。在我看来,方方日记絮絮叨叨,写的是身边人周边事,后期通过记者、医生朋友和志愿者写疫情进展和病患救治情况,表达的基本都是个体感受,但这些个体感受因为契合了疫情中的大众感受,孤立的个人经验因此变成普遍的共同经验。让很多封闭的个体认出了同类,获得了心理上的归属感。 在封城的枯寂之中,他们恍然发现,自己的经验不是孤立的而是共同的集体的经验,自己的痛苦和挣扎是共通的,是可以被分担和理解的。因为能够被分担和理解,似乎也能被共同承担,在这种转移中自身的痛苦和焦虑似乎得到了某种程度的稀释和缓解。这也许是大家追读方方日记的原因。结果就是方方被期待被追捧被塑造,但这不是方方的追求,起码不是她最初的追求,这只是意外的奖赏。毕竟在当时情况下,千钧一发,生死未卜,一个65岁生死未卜的老人还在乎什么名利吗?老实说,和方方相比,我还不算太老,但在疫情到来的初期,我已然万念俱灰,觉得能安全活下来就谢天谢地了。说什么抹黑和负能量,闭上眼睛就看不到人间惨剧了?掩耳盗铃铃就不响了?真实的东西怎么就抹黑了?批评并非总是负能量,一味歌功颂德才是绝对的负能量。实践是检验真理的唯一标准,真的就是真的,假的就是假的。喜鹊对树木的作用我们看不到,啄木鸟的价值倒是有目共睹。 有人说,疫情期间最重要的是凝聚人心,鼓足士气,气可鼓不可泄,方方老是说问题,让武汉甚至全国人民泄气了,这话乍听起来似乎有道理。其实,方方常常在给大众鼓气和希望,否则不可能出现数千万人不睡觉等着看日记的盛况。谁说方方不会赞美?她对医护人员的赞美不遗余力,一直到今天她还在为牺牲的医生讨一个公道,她只是不习惯赞美权贵。 但方方确实显得不知足,常常解决了一个问题,她又提出新问题,她的问题实在有点多。不过扪心自问,方方哪一个问题不是民众想要解决的问题?她哪一次不是在为民众鼓与呼?我敢说,方方可能有不少敌人,但未必有多少私敌。 前两天德国默克尔罕见发表电视讲话,在疫情期间,她不但不鼓士气,居然危言耸听:60%至70%的德国人将感染致命的新冠病毒。这老太太真疯了,不但告诫有一大半人感染,还着重强调“致命的”。直接把德国人吓得屁滚尿流,但德国人没有一个人责骂她。把歌功颂德留给后人,当下我们最需要的还是批评,凡事往坏处想。忧患可以兴国,逸豫可以亡身。 六神说,想要看岁月静好的人,不要看方方日记,一个作家不可能给我们摇篮曲。 当年我们文坛也曾出现过“歌德和缺德”之争,最后上层一锤定音。我们文化方针向来是百家争鸣、百花齐放。一花独放不是春,百花争艳处处春!

方方日记和华生提到的“深喉”

来源:大卫工作室app 文 |写诗的大卫 大家有没有注意到在方方昨天的日记,也就是倒数第2篇日记方方:所有的疑问,都无人回应(3月23日),有一个非常重要的段落,提到了,武汉有一位深喉,大家知道是深喉是什么意思?这个可能不用我再废话了。 好,我们先来看看方方日记中的深喉的描述。 几天前,看过经济学家华生的几篇文章,非常有意思。他的文章中提到武汉有一位“深喉”人物。不是这位“深喉”,疫情可能会被暴露得更晚。准确地说,这位“深喉”才是真正的吹哨人。看这篇文章时,脑子里浮现出《潜伏》的画面。前几天跟朋友说,好想知道这位“深喉”是谁。朋友说,同感。这个人是可以写进小说里的。 那么我们再看看经济学家华生文章中提到的深喉是怎么写的? 武汉“深喉”30日晚上传到网上的两份文件, 使武汉与湖北方面去年12月份一手遮天的操作消息泄露,尽管被迅速删除,但已经被中疾控中心主任截获,最终导致国家卫健委的一干大员进驻武汉,一点也没有短期撤走的意思。可以想见,武汉及湖北方面主事人与责任人沮丧与震怒到达何等程度! 但麻烦的是,这位“深喉”具备了经典吹哨人的全部定义要素: 1. 他手握盖了大红公章的文件,应为较高层级的内部人士或其亲近者。 2. 他既不是像张继先医生那样向领导报告,或是像李文亮、艾芬医生那样只是在医护人员微信群内互通信息,而是直接上网向公众发布,性质极其恶劣,后果非常严重。因此,追查和严惩此人,在当时绝对可谓师出有名、名正言顺。 3. 此吹哨人是真正的“深喉”,隐蔽的极好,没有留下任何可追踪的痕迹,因此在网上一时搜寻无果。 ……而我在此前的一篇文章中曾经写过一个人。本来我真的没想到深喉这两个字,如果不是23号方方日记和华生文章提到,我想不到我曾经写过的这篇文章极有可能,是他们所说的“深喉”。 但华生文章中指的提“他手握盖了大红公章的文件,应为较高层级的内部人士或其亲近者”,但我觉得这个人,很有良知,值得敬重,但他是公开在网上发表的,也不知算不算真正的深喉? 为了防止有误,我把我这文章重新看了186遍,越看越像,怎么看怎么像。但我又害怕这是我自己的那种心理学家所说的“孕妇现象”,自己是孕妇,看到满大街都是孕妇。所以我把此文文章重新发出来,大家帮我分析一下子这个人是不是深喉? 李文亮,钟南山背后,还有两位无名英雄,这事你知道吗? 诗人大卫/ 文 武汉的疫情是有个戏剧性变化的,从早期的不会人传人到有限人传人,国家疾控中心主任高福把论文都在国外发表了,他还信誓旦旦的说不会人传人——国家疾控中心主任不说,世卫组织也介入了,前后两次,第一次反响不大,接着有第二次,正是这后一次,加上钟南山的发声,才彻底扭转了武汉的局势。 钟南山院士——这个工程院院士,远远不如高福的中国科学院院士——坐着高铁到武汉,然后火速赶赴北京,这才有了他面对全国民众的公开宣布:武汉发现的这个病毒,会人传人。 大家都看到了,世卫组织两次介入,有没有想过,在短短的时间内,世卫组织为什么会两次?国家最高领导出面接见。钟南山到了武汉之后,时间也很短,但他很快就判断出武汉会人传人。狠狠的打了武汉有关部门和国家疾控中心主任高福的脸。 大家也都知道,李文亮是英雄。他率先在微信群内向他的同事通报了人传人的信息。李文亮医生不幸去世。在全球掀起巨大波澜。他去世的当日,更是在网络上有了一场刷屏的国葬。 我们都知道李文亮、钟南山是英雄。可是你知道吗?在他们二人后面,还有两位无名英雄。我也是刚刚通过一条微信知道的,感谢网络让我们知道了很多冰层以下的东西。 这篇微信字数很短,题目就叫《无名英雄》,作者显然知道内幕,他说武汉NCP的转变,离不开两个神秘的人物,这两个人甚至可以说,在此次武汉疫情的转折中,起到了决定性的变化。 这两个人就是武汉同济医科大学77级的学生,他们的名字很喜庆:一个叫刘运国,另一个叫揭盛华。 他们两个人,仿佛就是为了拯救武汉人民而生的,就卫生系统来说,一个在最高层,一个在最基层。最高层的那个叫刘运国,刘长期在世界卫生组织工作,而他的同学揭盛华,则是长期“供职于武汉协和医院感染科”——请注意,揭同学工作的,是武汉!是协和医院!!是感染科!!!虽然我不喜欢感叹号,但我依然在这里用了递进式的感叹号。不用这个不足以表达我内心的那种惊讶。 大家想一想这两个人是同学关系,随时随地可以沟通,一个是在最前线,一个是在最顶层。信息畅通无阻,而且都是第1手信息,真实,有效。如果不是这种关系的话,武汉的真实情况,报到世卫组织,那要经过多少关口,要拖多长时间?又因为他们是同学关系可以无话不说,无话不谈。这一切的巧合,就是我这个不迷信的人,也不得不发出这样的感喟:天佑武汉。 从今年的元月初起,武汉协和医院感染科的揭盛华同学,就在第1线,亲身经历着疫情的发展,他把看到的情况,与世卫组织的同学刘运国,随时进行沟通。也正是鉴于此,因为这一层特殊的关系,刘运国掌握了现场的大量的真实资料,可以说武汉的情况没能瞒得过他,整个世卫组织,只有他知道武汉的情况到底有多严重。 所以当刘运国从WHO中国代表处获得所谓“疫情可控可防”的答复后,他知道根本就不是这样的,“遂亲自率团到京,与相关部门进行交锋谈判”——“这才有了后续的第二批专家到武汉”,以及钟院士的紧急而又及时的发声。 当我们都知道李文亮和钟南山是英雄的时候,我们真的不知道,这背后还有无名的Heroes,李文亮和钟南山值得我们点赞,但是这两位同学我们更不要忘了对他们竖起大拇指。这两个人也不是来蹭热度。他们自己都没有发声。但,我们不能忘了他,特别是武汉人民,湖北人民。这篇文章的作者在其《无名英雄》一文中说,他也是刚刚知道这件事——“因为这两人是我家李翻译七七级的同届校友”。 该文作者还建议:“如果事后真要建一座纪念碑,碑上应该这两位同学的名字:揭盛华和刘运国。” 至于建不建纪念碑,至于有没有他们的名字,不是我们能决定的。但至少我们要知道,武汉新冠肺炎之所以得到了全世界的关注,中央政府也采取了坚决果断的措施,为我们国家赢得了非常宝贵的时间,使得现在中国的疫情控制住了。在此是要感谢“揭盛华和刘运国”这两位无名英雄的! 我敢掏一块钱跟你打赌,在看此文之前,你可能听都没听说过揭盛华这个人,据接近这个医生的朋友讲,他拒绝采访,拒绝宣传,他认为做的事,都是本份工作,是应该的。这又让我想起张文宏那句“我们不能欺负老实人”——所以,我才把这个文章,重新修整,发出来。退一万步讲,哪怕揭盛华医生没有做这个“深喉”——都值得我敬重。 这一次武汉新冠肺炎,如果说揭盛华医生,李文亮,艾芬等医生不是白衣天使,那哪类还算天使?写此文,也为了向所有一线医生,无名英雄,致敬。 不管方方,华生文章,还是诗人大卫此文中提到的深喉,是不是同一个人不重要,是不是深喉也不重要,重要的是,正因为有他们存在——偶然或者必然的存在,那真是天佑武汉。天佑湖北。天佑中华。真给诗人大卫长歌当哭之感觉。 我们既要感谢这些“深喉”——其实,我更愿称他们为平凡英雄,有意或者无意中,为武汉抗疫及至世界做出了了不起的付出,——从他们身上——我看到了比960万平方公里还大的希望。 这些人的良知,才是中国真正的软实力,不为难的情况下,诸君,请为这些或许永远不会露面,永远不会评上先进的无名英雄,转发一次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