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遇罗克:中国 马丁·路德·金 式的 英雄

来源:陈光的奇思妙想 文 | 陈光 谨以此文 纪念50年前 为 中国公民 争取 平等权利 英勇就义的 遇罗克 先生。 值此 粉卫兵 跃跃欲试、满世界拉仇恨、妄图将中国拖回苦难的年代,让我们重温那段苦难岁月和 遇罗克的抗争,认真思考 中国未来的走向。 家庭出身 歧视 遇罗克 生前 中国社会存在着 “家庭出身”带来的 人与人不平等、歧视。 如上图,我们每个中国人 学籍、档案中 往往有一项“家庭出身”。 现在,“家庭出身”就像 人类的尾骨一样,只是一种历史遗迹,没有多大现实意义。 但1950年代、1960年代、1970年代,“家庭出身”就像印度的种姓一样 决定了 每个中国人的命运。 下图中 蓝色背景的属于不好的“家庭出身”,一旦填到档案中,这个人的命运就惨了:大学不收、工厂不要、军队不招、…… 到处碰壁,备受歧视。 我们都知道,1956年社会主义改造完成 至 1984年十二届三中全会《关于经济体制改革的决定》,期间 中国大陆 几乎 没有人 从事 这些蓝色背景的职业。 “家庭出身”是父母、祖父母 曾经 从事的职业,却成了 子孙后代 无法摆脱的 历史污点、命运魔咒。 遇罗克 抗争 遇罗克 的 父母 早年留学日本,学成后,为了 实业救国,回国创业。成为 私企老板,也就是 资本家(上表中23)。 解放后,社会主义改造,企业归公,遇罗克的父母不再是资本家了,但“家庭出身资本家”却成了 遇罗克 一生的沉重包袱。 遇罗克 连续… Read More »

七位大学教授评价方方

来源:陈翔 传播与常识 武汉疫情,普及了一个惨烈的词语,叫“方方”。这个词语曾是当代文学中的专有指涉,代表了一种审美符号,有专业意义但无普世价值,在世俗社会里有些冗余。 新冠病毒把整个中国激活,每一个泅渡的中国人都在拼命寻找亮光。方方,孤岛危城的写作者,关注最平凡的血与肉,叙述最细小的痛与悲。时代的尘土和悲情弥漫在每一个人的眼睛,方方这个小小词语所承载的义场,超越了政治、医学、舆论、经济等语域。 方方的书写,在艰难时刻,从一个地方主义的角度,回到社会最微妙的日常个人。狭路相逢的真相,生离死别的撕裂,苟且卑微的茫然,包含着“个人的才是重大的”这一深刻的社会批判以及呼天抢地的生存主张。狭小的,隐匿的,尖锐的,方方书写的每一个词语,都是一次疼痛的呼吸,装满了潦草而又挣扎的故事。直白叠加意象,坚持最终弃绝,方方的民间书写和地方主义关怀,抵达了更多人在大风中自救的心灵。 方方和她的写作成为了一种艰难的苏醒。在自媒体的迁徙中飘零,文字大逃亡之后的删割,各种辱骂和怀疑的追杀,恫吓才是真正的稻草,发人窒息。方方坚持了,在她身上汹涌的暗流,被她驯服。每天一则倔强日记,成为了全球化背景下中国历史进阶中沉重的一步,也构成了中国改革开放以来重要的人间剧情。对细小生命的悲悯,是国家记忆,更是民族印痕。 都在沉默,方方站出来,并且大声说话,成为了一个惊愕而又叵测的符号。在一个杀伐纵横的语境里,方方清楚每一个文字里都风声紧密。阎连科说:“要感谢方方,是她捡起了作家和文学掉在地上的脸。” 华中师范大学教授唐翼明:下次诺贝尔奖应该颁给方方! “中国的知识分子,怎么能够在这样的事情上没有自己的立场,没有自己的看法,不敢说话呢?”方方是最出色的“战地记者”! “其背后还有更深刻的社会原因,否则不会发展到如此严重、如此惨烈。”要正确理解“多难兴邦”,“希望有越来越多的人像方方那样,敢于说真话,这样国家才有希望。”“武汉日记”记录了底层人的悲惨生活,武汉市人人争读,老百姓都是赞不绝口。甚至有朋友说,下次诺贝尔奖应该颁给方方。 她并没有在艺术性上多下功夫,就是很平实的记录。有人指责说,方方道听途说,自己又没有去什么危险地方。还有比武汉更危险的地方?我们这些人就在战场上,方方就是最出色的战地记者。我们听到的都是活生生的人,活生生的事,活生生的悲剧呀。问题是你有没有胆量正视,愿不愿意正视,愿不愿意如实的写下来。方方做到了,我要向她致敬! 凡是中国人,尤其是中国知识分子,怎么能够在这样的事情上没有自己的立场,没有自己的看法,不敢说话呢? 转自公号《苍山夜雨》 同济大学教授陈家琪:因为方方,心中暗暗看不起自己 方方日记,有什么很新奇的东西吗?至少在我看来没有,都是一些人们(应该有一个限定范围)经常挂在嘴上的大实话,浅显直白,真情实意。 动笔写这篇文章时,凌晨1点半,看到方方3月18日的日记(幸好现在还在),里面对这位16岁的高中生说:“孩子,我还要告诉你,我的16岁时代,比你差远了。我连`独立思考`这样的词都没有听说过。我从来不知道一个人需要独立思考。……孩子,你知道吗?改革开放的十年,几乎是我自己和自己斗争的十年。我要把过去挤压进我脑子里的垃圾和毒素一点点清理出去。” 当一个人不得不面对自己时,最需要的是什么?是勇气。首先,你敢不敢承认你心中还有一个自己;其次,你敢不敢面对心中的这个与现实生活中的自己全然不同的自己?无论是冯天瑜还是方方,尽管他们都说的是一些很平实的话,但所需要的竟然都是一种非凡的勇气。 我不得不承认,我自己没有这样的勇气,尽管我可以给自己找到无数辩解的理由:不是我的研究方向、与我有什么关系、关心了又能怎么样、自己不觉得自己太老、太忙、太想表现自己吗?难道没看见某某的下场吗?为什么还要自讨苦吃?等等。 方方说的那些“我要把过去挤压进我脑子里的垃圾和毒素一点点清理出去”的话,是无数哲学家,特别是一位法国哲学家、也是数学家笛卡尔(1596——1650)早就说过的话,后来的人也用“呕吐”来形容这种自我清理。在人的成长过程中,也许任何一个人都有各自的“呕吐”方式,总之以前所接受的、学习的并不都对,还需要一番自我的消化、清理。 在勇气上,我们,至少是我,还真的应该向冯天瑜先生和方方女士学习,尽管这不一定就能使我从此变得更有勇气,但至少,我会敬佩他们,心中暗暗看不起自己。  转自公号《吉言贤食》 湖北大学教授刘川鄂:方方日记有5000万阅读量,是人类文明史上的一个奇观 我们理解方方在为民众代言,但很多人包括基层公务员(也属民众)不理解,觉得伤了认知习惯,搅了好心情,反而恼怒生恨。他们不坏,但是有点蠢。 一个更加无知的观点,是说方方“端起碗吃肉放下碗骂娘”。这些人混淆了公民和政府的关系,不懂得是公民(纳税人)在养活政府,而不是政府养活公民。 “看着好像为小民奔走呼号,但又感觉你是唯恐天下不乱。”有网友指责,“方作家每天都要散布一些悲观的消息,昨天死了几个,今天死了几个,不知道想干啥?一方面摆出忧民的样子,一方面又不遗余力地制造恐慌,经常听些负面消息,对精神就是一种摧残。方作家省省吧。” 敢于批评的是作家,一味赞美的是庸才。 责怪责骂方方者,你有你言说的权利,继续有,永远有,偶尔骂一两句也不是多了不得的事。但是我想提醒你,据说方方日记有5000万的阅读量,除去老人和小孩,还有某些不便点赞的人,是多么惊人的一个数字啊。这应该是人类文明史上的一个奇观,是自媒体时代的奇迹。一个这么多人支持和肯定的作家和她创造的时代文本,你轻易去否定它,需要多大的理由啊? 转自公号《事实杂货铺》 华中师范大学教授戴建业:面对方方,我们这些爷们难道就没一点愧意? 武汉封城这一个多月来,夜早晨床前,晚上起床后,武汉人第一件大事就是看“方方日志”,既从她那儿理解疫情的变革,也从她那儿感触感染武汉人的忧戚。 “方方日志”是罕见的日志体散文,更是贵重的武汉封城“信史”。湖北当地的记者我不敢阿谀,也不想多说。 只需把记者的报道与方方日志对读,方方和那位记者的地步和见地便高低立见。 记者特别缺少方方的“情面味”。 方方是一名老奶奶级的女作家,在此次大家生畏的疫情中,不顾性命的安危,鄙视周围的冷言冷语,用她质朴而又凶暴的文笔,既不虚美也不隐恶,既不矫饰也不煽情,在这场稀有的劫难眼前,写出了武汉人面临存亡的宽大旷达刚毅,面临病毒的慌张惧怕,写出了武汉人的期望与懊丧,眼泪与欢笑,低微与威严。 武汉以致中国这场太古未遇的灾害,仿佛没有电视报纸的甚么事儿,人们也仿佛完整不晓得我们另有电视报纸,各人只顾去搜“方方日志”,既没人去探听电视报纸说了哪些啥,也不在意这些媒体到底说了哪些啥。 大家有所不知,我与方方倒是都住在武昌,但彼此不是干一个行当,我本人又不太喜欢与人交往,藉用老子的话来说,虽然“鸡犬之声相闻”,但大家“老死不相往来”。 写上面提到的那篇文章,我不是由于私交而“助阵”,完全是出于道义而发声——既肯定“方方日记”的社会和文学价值,也维护一个作家真情书写的权利。 目前所见到的这六十篇日记,并非完美无暇的经典。不过,希望不要由这些日记,牵扯到什么“阴谋”“煽动”“抹黑”“砸锅”上面去,并进而展开对作者的人身攻击。 武汉以外的情况不太了解,我身边的同事同行同学同乡,这两个月来,聊得最多的话题就是“方方日记”。 这些日记既直面抗疫前期的隐瞒失误,也肯定后期的努力弥补;既记载失去亲人万箭穿心的痛苦,许多病患求治无门的绝望,表现前期较高死亡率的忧虑,也抒写后期逐渐清零的喜悦,并表达对疫后生活的展望与期盼。 错误、成绩、血泪、困惑、悲痛、喜悦……全都交织在一起,正如《一位高中生给“方方阿姨”的信》所埋怨的那样,方方日记“把家里好的孬的一股脑都端到大街上”,它们为武汉抗疫留下了真实的历史记忆。 从一开始,方方对自己的站位就有清醒的认知,她在接受“东方网”采访时说:“我非常想提醒一下我的湖北同行,以后你们多半会被要求写颂文颂诗,但请你们在下笔时,思考几秒,你们要歌颂的对象应该是谁。如要谄媚,也请守个度。我虽然人老了,但我批评的气力从来不老。” 她没有弯腰去肉麻地捧场,没有为灾难去写谀词闹曲,没有为隐瞒渎职去开脱粉饰。冯天瑜、丁帆教授称赞“方方日记”是一次启蒙。 如果现在突然在武汉街头露面,方方一定会受到凯旋式的欢迎。 可是,所有作家,所有学者,所有文人,都可以做这场疫情中的“方方”,为什么疫情中只有她一个方方呢?扪心自问:要是再让大家选择是否做“方方”,谁愿?谁敢? 正因为凤毛麟角,所以才鹤立鸡群。  转自公号《戴建业》  湖北大学梁艳萍教授:直面对冲,迎头相撞是方方 作为困于孤岛危城的写作者,方方开始记录,一日一记,一天一文,以个人为中心,非虚构叙事,记录着武汉的一点一滴,一人一事。 封城快两个月了,很多人每天都等候到子夜,读方方日记后再睡去。读者关心着方方,关心着武汉,关心着湖北,方方关心着人,关心着病人,关心着他人。 方方首先是从身边人开始记录的:女儿、大哥、小哥、侄女、朋友、同事……女儿的父亲在上海住院,因为肺部阴影,被怀疑感染,女儿也就不得不隔离他处,除夕之夜,大家小家分离在武汉多个地方,不得团圆,方方也只能冒雨去给女儿送“团年饭”。当女儿父亲的警报解除,大家的内心松了的那口气,是多么的刻骨铭心! 方方在记录病患和死亡的时候,内心的悲悯从文字流出。她关心的是人,是人的生命,是人的生命的拯救和延续。对于百步亭万家宴的批评,对于团拜会的批评,对于各种不合时宜的聚集的批评,都是因为这些举措导致了病毒的扩散,引发了大面积的感染,而导致了人的生命的损伤和死亡。这些都需要追问,方方的追问,也是为人的追问。 方方为人的写作,所遭致的围剿与围攻,基本都是心中、眼中、思维中无人的嚣叫,是封建时代前现代思想的再现。他们不知晓《拯救大兵雷恩》的精神,不理解《入殓师》美妆走向他界的悲愿,不明白弘一法师和丰子恺的师生为了护生而做的诗画,更不晓得在灾难和疫情之中,悠悠万事,救人为上。方方为那些素未平生的病患亡人的记录歌哭,其实就是人的本性,人的关爱,人道精神使然。 那个时候,正是武汉死亡人数上升的时候,不少人没有来得及确诊就离开了人世,不少人无法住进医院而死于门诊走廊大厅;也有一些人是在街头的店铺门口;更有一些人为了不传染给家人和孩子选择了自杀……李文亮医生、林正斌教授、段正澄教授、红凌教授、常凯导演一家死亡……死神追逐着人群,病毒吞噬着生命,遗体无法及时火化,骨灰也不知何时安葬。此时的官员们却手足无措,朝令夕改,顾此失彼,虽然守土一方,却没有足够的勇气与担当,只懂得听将令,推责任。“为什么我们的层层官员都可以把一纸文件教条化?”方方在她的日记中既有对于官员理政防疫水平的分析,也有对于他们失职的反思与追问。 “一场疫情暴露出巫术的众生相,暴露出中国各地关于的基本水准,更薄了出我们社会的疾病,这是比冠状病毒更为恶劣更为持久的疾病。而且看不到治愈期。” 那些缺少同理心和人情味的知道分子,如何能够理解被隔离的武汉,被囚禁的市民——茫然四顾,明天的早餐在哪里?花冠的病毒在身边,生存问题,心理问题,抑郁问题,慢病问题,都是问题。再理性的人也有难以承受的时候,也有难以苦熬的片刻。… Read More »

再见了,武汉日记

来源: 二湘的十一维空间 再见了,武汉日记 文/肆归 2020年3月25日,方方的最后一篇日记《那美好的仗我已经打过了》与读者在凌晨见面。日记的结尾是这样记录的:那美好的仗我已经打过了,当跑的路我已经跑尽了,所信的道我已经守住了。 这句话来自《圣经》。晚年的使徒保罗,因传播福音,被下到监里。在阴暗的罗马监狱里,他预知自己的生命即将结束,在等待处决时,保罗写下了这最后的话。这是他对自己人生和信心的一种总结。 而我们未来的生活里,从此不再有《武汉日记》。我们从此不必躺在子夜的被窝里,翻来覆去,拿着手机,迫切地等待。突然有些人去楼空、曲终人散的感觉,内心是落寞的…… 从2020年1月25日(正月初一)开始,一直到3月24号,连续60天的记录。对于一个已经65岁,身体状况不是很好的老人来说,并非一件容易的事,方方也应该歇歇了。 一个作家的伟大之处,不在于她对文字的驾驭娴熟,不在于她对情节的巧妙设计,而在于她始终和人民在一起,始终和身处的时代在一起。她看得见这个时代的忧伤,她没有在忧伤面前麻木不仁。与哀哭的人同哭,方方的伟大,就在于此。 现实中的作家,巧于锦上添花的很多。而雪中送炭的,却是少数。我们应该致敬方方,在这场“大雪”中,带给千万人以温暖。她没有辜负生命,没有辜负苍天恩赐的那支笔,她把灵感转化为热能,送给寒冷中的人们。 她的笔没有沦为权贵的工具,而是与哀哭的人民站在一起,成为人民的作家。她没有在黑暗里和稀泥,而是在黑暗里追寻光明,那美好的仗她已经打过了。人民会记住她,虽然这次没有获奖证书,但人民的口碑就是对她写作的最高褒奖。 有人说,这次疫情,方方是最大的赢家。我想,方方成为赢家就对了,如果让那些尖嘴猴腮、投机取巧的人成为赢家,岂不让所有人大跌眼镜?方方用她的正直、善良和勇敢赢得了民意,赢得了民心,赢得了数千万读者的点赞,这不是她个人的胜利,这是爱的胜利。 在微信平台,方方的日记每天子夜时分发出来。按常理,这时候的人们早已入睡,这个时间段应该是阅读的“淡季”。可她的日记,却在“淡季”里呈现出“热销”的反常。数十万人熬更守夜等待阅读,这是一件不可思议的事情,也是一个惊人的阅读场面。 日记在子夜一经发布,短短一、两个小时,阅读量便突破十万,这是人类阅读史上的一个奇迹。微信平台不乏10万+的好文章,但通常都需要三、两天的时间,而两个小时之内便获此殊荣的唯有《武汉日记》,更不要说这两个小时是在午夜时分,有读者将《武汉日记》称之为“方方的深夜食堂”。 方方的读者不仅在武汉、不仅在湖北、不仅在中国、而是遍布世界各地。在人类历史上,没有一个作家,她的作品受到读者如此强烈的等待,甚至夜不能寐,只有读完她的日记之后,才算一天真正意义上的过去,才可以安然地睡去。没有,没有一个作家的作品曾经让人们如此充满期待。 在人类历史的长河里,绝对没有一个作家,她的作品在短期里,在世界各地,有数千万人同时在阅读,这个规模是人类阅读史上的一个传奇。 当然,这是一个全民防疫的特殊时期,应该感谢互联网的发达,可是互联网不是为方方一个人发达的,全面防疫的特殊时期,被封在武汉城里的作家不止方方一个人,湖北的作家更不止方方一个人。 在发达的互联网和全民防疫面前,唯有方方的《武汉日记》一枝独秀。可见,发达的网络和全民防疫只是外因,而方方的正直、善良和勇敢才是内因。她的文字给伤痛的人们以安慰,在黑夜来临的时候,她点亮了自己的灯。 方方应该获得2020年度的诺贝尔文学奖。以我谨慎和保守的预估,方方的每一篇日记阅读量应该在五千万左右,六十篇日记,总的阅读量约是三十亿人次,在人类阅读史上,这注定是一个奇迹。 如果将2020年度的诺贝尔文学奖颁给方方,将是诺贝尔文学奖最为辉煌的时刻。这是正义的胜利,也是善良和勇敢的胜利。如果成为现实,在获得“诺奖”的诸多作家中,方方将会成为一个经典。当然,如果没有成为现实,也没有关系,因为人民已经把奖状颁给了方方。 六十篇日记,大约17万字。每一个字就像是一个星星。夜空里,繁星满天。作为一名著名作家,在很久远的未来,也许,方方的小说会在历史的风雨中慢慢凋零,可是她的《武汉日记》,却有可能会沉淀下来,沉淀在人类的历史里。 方方是柔韧的,也是幽默的。《武汉日记》发表期间,影响力越来越大,数千万读者给予方方写作的信心和力量,但也有人写文章骂方方,大意是骂她的记录充满负能量,没有唱赞歌,可是,在这个指鹿为马、黑白颠倒的世界里,什么是正能量,什么又是负能量? 方方站在阳光下,可骂她的那些人总是躲在暗处。骂她的那些文章经常逻辑混乱,文字粗糙,充满无稽之谈。面对攻击和辱骂,方方却能乐观地挺过来,在风雨中柔韧地生长。由此我想起《万箭穿心》里的李宝莉,那是一个泼辣柔韧的女人,方方写活了李宝莉,而在生活的酸甜苦辣里,方方就是李宝莉。 虽说身处武汉,作为亲历者的方方,她的记录却是非常克制的,也是冷静和理性的。偶尔的时候,她会有一些善意的批评或建议。她安抚身处防疫中心的湖北人民,其实是在帮助政府做一些心理疏导工作,可就是不明白,为什么那么多的人骂她呢?我实在百思不得其解。 有读者留言说:方方就像热心的邻家大婶,为大家操碎了心,而那么多诋毁她的声音,于心何忍?在3月22号的日记里,方方说微博攻击她的人,明显又一轮增多。朋友们似乎都感觉方方的危险大了起来。 不知道这些人是无知的自发行为呢?还是幕后有人组织。方方的性格是柔韧的,也是泼辣的,虽说她的身后有数千万“方粉”的支持,而她也不是那种怕事的人,可是苍蝇老是在眼前嗡嗡嗡地飞来飞去,也够烦人的。 方方是正直的,也是善良的。以她目前的功成名就,躺在功劳本上睡大觉没有任何问题。在虚构的世界里,方方有足够的空间来释放和表达自己。可是,她却从虚构走向了现实,她那么泼辣的性格,眼前火热的现实岂能让她无动于衷呢? 方方是大气的,也是智慧的。日记期间的有些节点,很多读者都替她捏把汗,因为很难拿捏。可是方方却轻而易举地化解过去了,实在让我们叹为观止。哦,原来还可以这样写。有些视而不见需要大智慧,需要无声胜有声。 再见了,方方。再见了,武汉日记。握别的路口,转身之后,我们都将走进没有《武汉日记》的未来。未来有阳光,也有风雨;有幸福,也有酸楚。夕阳西下,天地苍茫,每个人都将走向生命的远方…… 我们的每一天,都在走向不可预知的未来。多年以后,某一个细节,会唤醒我们的回忆。我们会想起2020年的春天,想起方方,想起她的《武汉日记》。她沉淀在深处,这是此生我们难以抹去的生命记忆! “正直的人,不需要前呼后拥。一个人站在那里,就是千军万马”。这是一位读者在日记留言里写给方方的话。文章的最后,我要把祝福送给方方,在高处,在苍茫而辽阔的青藏高原,祝福方方! 【作者简介】肆归,生活在青藏高原的一座小城。基督徒。

多年前的声音

来源:二湘的十一维空间 很多年前的声音文 方方 很多年以前,那时我还没有大学毕业。有一天我去到秭归。这正是端午节前夕。站在在屈原故里的牌坊下,看着简陋而古朴的民居,觉得一切都平淡,心里似乎并没多少感触。 次日清早,天还黑着,突然有呼喊声从天而落: 三闾大夫哦,听我讲,你的魂魄哟,不可向东方。东方有魔鬼哦高数丈,人到那里必受伤。…… 那孤单而苍凉的声音,瞬间响彻全城。仿佛呼唤,又似歌哭,更似长啸。 我几乎从床上弹跳而起,惊愕地听着高音喇叭中一声又一声的叫喊。这声音对于我,有如来自千年之前。它穿越过漫漫时空,跨过更替不停的朝代,披风载雨,翻山越岭,来到我的耳边,轰雷一样在炸响在我的心里。 同室的朋友告诉我说,这是秭归的招魂曲。每年端午都要唱。为了屈原。千百年来,人民一直在为他担忧。 我从未那样强烈地感觉到诗人的力量。这是我人生第一次对文学的意义产生刻骨体会:原来一个诗人的生命能以这样的方式延续千年;原来真正的文学竟能够超越无数朝代在民间如此鲜活地生长。 几十年过去了,那个声音始终影响着我的写作和我的人生。 我很庆幸,在我刚刚踏上我的写作历程之初,我就能听到这样的声音。

二湘:帮方方发“封城日记”的神秘女人

来源:雅致小号 三味文 方方的“封城日记”火了,各种阴谋论也纷纷出笼。 此前,方方一直在其个人新浪微博上发表方方日记,但后来微博被封,不得已才转到微信公众号二湘的七维空间上发表,但后来因被和谐,不断升级,从九维、十维、到现在的十一维,新浪微博将整个春节和疫情期间互联网上的最大流量拱手送给了它的竞争对手,肯定早已后悔死了。 而随着方方日记的影响日益扩大,网上也出现了关于“二湘”的阴谋论,迫使方方也不得不在日记中予以了如下澄清: 顺便说一下:我的文章,在微信上,一直是通过二湘的公众号帮忙转发。原因特别简单,就是在我微博被封的那天,又遇上李文亮去世。我失去了唯一的公共平台,又不会弄微信(公众号),平时经常看二湘的微信公众号,由此转而向二湘求助,问她可不可以帮我发一下。作为同行,二湘马上同意了。那时候,我除了知道二湘写小说外,对于她的其他事,几乎一概不知,也从未谋面(当然,到现在也没见过)。后来看到有一篇介绍二湘的文章,我才知道她的基本情况。简而言之,这件事,就是一个会用公众号的作家,帮助另一个年老的不会用公众号的作家发文章。被一些阴谋论爱好者,几乎当成一个重大阴谋。我特别感谢二湘的帮助,真心欢迎二湘有机会来武汉玩,我请吃鱼。武汉的鱼真的很好吃,而武汉做鱼的高手也非常多。 笔者搜了一下,方方在日记中所说的“后来看到有一篇介绍二湘的文章”可能就是下面这篇来自美国《侨报》的文章—— 《定居美国的二湘:有4个娃的工程师没留神成华语作家》 定居美国加州尔湾的二湘是近年来活跃在南加华语文学创作圈及中国文坛的女作家,写作题材跨现实和科幻领域。她的首部长篇小说《狂流》已由十月文艺出版社出版,目前在中国国内筹拍影视剧。中篇科幻小说《重返2046》入围第八届全球华语科幻星云奖科幻电影创意专项奖;另一部中篇小说《白的粉》刚刚入围第三届华语青年作家奖。其创作被称为以鲜明的艺术风格和理性的批判精神见长。 四个娃的电脑工程师勤于笔耕 二湘生长于湘西南的小城,考入北大,留学美国,在得克萨斯大学奥斯汀分校获计算机硕士学位。目前是就职于南加的电脑工程师,全职理工职业女性;喜爱文学音乐,标准的文艺青年。 在朋友的笔下,曾经一度以为文艺范的二湘是文科生,因着她一些作品文字柔软,细腻而感性,字里行间渗透着淡淡的哀愁。但很快意识到二湘的确是读物理专业的标准理工女,文字的才能只是她众多才能之一。 二湘有着不少值得傲娇的经历:北大毕业被美国长春藤名校录取,为爱情放弃名校全奖去得州读研,在世界500强公司作IT女,又养着有男有女、有大有小的四个娃。即便如此,二湘精力过人,极富活力。组织参与社区事务,开办文学平台,身兼数职,仍然勤于笔耕,新作不断。 她喜欢跑步,喜欢听歌唱歌(曾经的理想为酒吧歌手),喜欢自然,从不熬夜。平日生活忙碌丰富,多姿多彩。周末和孩子们爬山,边走边唱。是女儿口中“世界上最傻又最有趣的妈妈”。也会随笔记录可爱的儿子,琐碎耐心,母爱的宠溺溢于言表,享受“柴米油盐,忙叨叨,轮轴转的日子”。 朋友赞叹,到底是北大人,擅长时间优化管理,视野开阔,貌似柔弱娇小,能力魄力却并不示弱。自言“爱折腾”,曾任奥斯汀北大校友会会长,奥斯汀华人工程师协会主席。领导力和行动力丝毫不含糊,理性睿智的一面,可见一斑。 一不留神成为科幻小说作家 以二湘的第一部科幻题材作品,华语科幻星云奖获奖提名的中篇科幻小说《重返2046》为例,二湘介绍,写作科幻小说的初衷是因为偶然看到人工智能居然可以写作诗歌,此外,有个朋友遭遇溺水成为植物人,她就幻想着有个办法能让他醒过来。 于是她构思写成了这篇科幻故事。以爱为主线,探讨人的思维与人的身份。二湘工科背景科学理性的思维,及良好的文艺素养,奠定了小说理性智慧与感性文艺交互辉映的美感。 《重返2046》不但获得众多读者的热捧,也获得最佳科幻和奇幻作品雨果奖(Hugo Award)获得者,著名科幻作家郝景芳的好评。郝景芳表示,小说很美,不仅写了爱情,写了人与机器人的关系,更多的是探讨了人的思维与人的身份。在一场穿梭时空的爱情背后,可以看得出是对人类最宝贵本真的人性的热爱。 二湘常常说,写作与她是一件非常偶然的事情。身边有一拨喜爱文学的朋友,彼此影响,耳濡目染,文艺心萌动,才思泉涌。繁忙的工作之余,坚持文学创作,在生活中捕捉素材,获取灵感,不拘一格,风格多样。从业余到越来越专业,已然走在了这条道上。 她的作品包括小说,散文及诗歌,题材广泛,也时而关心时事,仗义执言,发表极富正义感的评论文字。她表示,对于一个热爱写作的人,她是不会停下来的,她或许在徘徊,在苦闷,但是最终会往前走,超越自己 长篇小说将拍成影视作品 二湘的首部长篇小说《狂流》被称为北大版的“芳华”,讲述北大物理系同宿舍三个女生各自的青春,爱情,婚姻及人生际遇。以爱情为主线,从青春时代开始,至人到中年结束。小说整体布局和构思精巧,有强烈的宿命感。二湘写自己的留学故事,得心应手,写出了知识女性内心丰富的情感,故事引人入胜,文字冷静细致,深情感人,具有很强的时代感,引发众多共鸣。 经过多家影视公司对《狂流》改编权的角逐,二湘已与其中的一家签约,《狂流》影视作品正在筹拍中,相信很快就会在热播剧的排行榜中找到《狂流》了。喜欢观影写影评的二湘认为,“喜欢的电影必是有着动人心弦的音乐,好的音乐画龙点睛,渲染烘托”。 《狂流》20万字,是一部充满时代气息的作品,跨越几十年,绵延两代人,是二湘构思中的命运交响曲之第一部。小说从女性视角写命运之神和时代的狂流下知识分子的悲欢离合。谈到创作体会,二湘分享,写这部小说颇受小说《红楼梦》的启发,借鉴《红楼梦》的布局和宿命,略带魔幻主义色彩。她表示,《狂流》是爱情的狂流,也是时代的狂流,命运的狂流。芸芸众生不过是命运狂流上的一朵浪花,分离聚合皆前定。 十足文艺范,聪明,好奇,喜欢探索的二湘,在朋友眼中有湘妹子的闯劲,无畏无惧,是楚地山清水秀又民风彪悍的奇妙的混合体。二湘自述,“小时候是在山里长大……房子后面就是山,喜欢在山上爬树,摘茶泡……一直想有一间山里的房子,房子里有几张原木做的凳子桌子,可以写字就好。打开窗就是山的气息和树的影子,阳光一出来,碎金子一般的,照着这山里的似水流年……” 这就是二湘。 不过,经此一疫,我们看到的已不仅是一个四个娃的妈妈和才女,我们看到了另一个二湘——侠女“二湘”!因为没有她的侠义相助,我们可能就看不到惊心动魄的方方日记了。所以我们要感谢她!——小编

读方方日记并致方方

来源:原创 严春芳 子夜、一个个子夜黑暗的笼罩无际无边那写在沉寂中的封城日记如一道闪电划过夜空如一颗星星亮在天穹 你陪伴我我陪伴着你读着、品着、痛着、怒着有多少人日以继夜难舍难眠 你告诉我一个个常识而常识早已被人踏践人生而平等多么深刻的深刻那只是写在纸上的箴言 你告诉我时代的一粒灰落到个人头上就是一座山大灾中的岁月没有静好苦难中死去的人带走不了苦难 你告诉我病魔最终可以战胜而社会的痼疾流毒又有谁敢去彻底清算 你呼吁追查真相而装睡的人还在打鼾你想为百姓讨个说法那是蚍蜉憾树难又难 二湘的维跳了又跳你的文章删了又删成群结队的狗朝你狂吠你打仗的时候毫不手软 在这个忧伤的春天在这个风雨交加的夜晚为死去的三千同胞让我们同哭一场痛彻心扉已无知觉苦涩的泪水早已流干 2020.3.26于武汉

方方,这季暖阳下最亮的一抹芬芳

来源:dzjkcy 文|沉雁 昨天我看见方方最后一篇(第60篇)封城日记,有一种莫名的心伤,心伤一个属于方方的微缩时代告一段落。 以前天天看见方方的文章在朋友圈刷屏,觉得方方就在眼前,就在身边。但她说写完第60篇就停更了,我内心深处陡然出现一片荒漠的空白。所以,我就想写点什么,慰藉一下我从未有过的失落。 宫崎骏说:“当陪你的人要下车时,即便再不舍,也要笑着挥手告别”。 但我却笑不起来,我们陪着方方,方方陪着我们,在这本是人类最漫长的六十天里,顿然觉得弹指一挥间,一种不舍的情感让时光变得如此短暂。但方方确实该歇歇了,谁都不是钢铁侠,不能因为自己的不舍,就难以接受没有方方的空谷冷寂。 我是一个体育生,我也还算年轻,但我始终认为,写作不是一个脑力活儿,而是一个体力活,并且是一项重体力极限运动。也许很多读者不知,我有时写完一篇文章时,就像虚脱一般的全身乏力。所以,我经常给自己放假,有时一个月也不触及键盘。当然,这也许与我不具备天生职业作家的素养有关。 但让我震撼的是,方方这六十天里一天不拉地一天一更,一更就是三千到五千字不等的海量信息娓娓道来。一篇篇封城日记已经不再是一篇篇文章,而是一首首由坚韧、执着、耐心、苦力、汗水和泪水共奏的悲情交响曲。 虽然年过花甲并不算老,但仅凭这份毅力品质就足以让所有人高山仰止,值得所有年轻人叫一声奶奶,值得所有中年人叫一声妈妈。这丢人吗?不,方方比大多数人的亲妈都爱得更加深沉。正是因为这种深沉的对人之爱,才激活了她超越年龄体力的写作激情。 巴金说:“我之所以写作,不是因为我有才华,而是因为我有感情”。 有人说,方方文章没什么文采。有人说,方方文章水平一般。有人说,方方文章配不上她的名气。这些人就属于典型靠聪明才智写作的人。但我更要告诉这些人的是,方方不是在写唐诗宋词,方方不是在金陵贡院做科举锦绣文章,方方更不是在黄鹤楼与天下文人墨客竞逐风雅笔会。 方方是在记录瞬息即逝的珍贵历史,她是在为暗夜里孤苦无助者提一盏灯,她是在万籁俱寂中发出的杜鹃啼血,她是在人人泪目的冷窖中为亡灵呻吟,她是在为子孙后代留下一部《庚子通鉴》。请问,这些能靠虚哩吧唧的文采斐然和写作水平能做到的吗?我的亲,方方是在用滚烫的热血、满腔的悲悯、和对这片土地深深的爱谱写的现场史诗,字字读来都是情,句句读完都是泪。 正如费尔巴哈所言:“智慧能使人写作,但创造历史的永远是热情”。 之所以我说方方在这六十天里创造了属于她自己的微缩时代,也许很多人都不服,但铁的事实就摆在那里不容忍分辨。一座逾千万级人口的大都会,一座拥有天之骄子最多的学府重镇,一座汇聚天下骚客于一炉的荆楚水都,像方方一样写作水平甚至比她更强的文化人,没有十万,至少也有七八万吧。请问,在这六十天里,他们的声音去哪儿了?他们的写作智慧去哪儿了?他们的文采斐然去哪儿了? 十万文人齐解甲,更无一人是男儿,硬生生让一个女人提枪上阵守住了一座城市的颜面。古有花木兰替父出征,今有方方为千万人同城护身,这不是因为有水平,而是因为有热血浇筑的热情。 泰戈尔说:“虽然沉默是一种美德,但在自己喜欢的人面前沉默,就是一种懦弱”。 为什么千千万万的文化人都没有声音?泰戈尔认为他们是懦弱,但我认为是因为多数文化人心中都没有自己喜欢的人。他们不喜欢陌生人,不喜欢受苦受难的人,这都可以理解。但至少应该喜欢自己的亲人和儿女吧,其实他们也不喜欢的,不然他们怎么可能用沉默为子孙后代留下一个糟糕的世界? 大多数文化人之所以谁也不喜欢,因为他们连自己都不喜欢。当你走进科研院所、学府殿堂和各种主流文化阵地,你看见的不是教授、不是专家、不是作家、不是文化名流,你看见的是一座座移动的坟头。他们西装革履,他们温文尔雅,他们侃侃而谈,他们就像回光返照的僵尸,行尸走肉于人间,因为他们的心早就长草了。怎么形容他们呢?正如雪莱所言:“当爱渐渐死去,人心不过是活着的墓穴”。 但方方不一样,方方是虽千万人吾往矣。 索尔仁尼琴说:“对于一个锅架来说,有一个敢说真话的作家,就相当于有了另外一个ZF”。 为什么方方的封城日记能汇聚天下人心?因为天下人都不想看新闻联播了。真话在哪里,ZF就在哪里;良知在哪里,ZF就在哪里;爱在哪里,ZF就在哪里。方方文章只须露面一个小时,就是悠悠的十万加。这就叫,人心所向,千山难阻。当人们受够了谎言之苦,方方就像农夫久旱逢甘雨,方方就像负重的骆驼在大漠中偶遇的绿洲,方方就像一个迷失在人群中的孩子看见了妈妈的背影。 有人凭空揣测说,方方没有亲自去现场调查过,他披露的信息都是从别人那里听到的,所以不可信。但我最想说的是,方方披露的信息远比那些亲自去调查的更可信。这是为什么呢? 不错,方方的信息都是来自亲朋好友、同事同仁和左邻右舍。然而,在这个“别与陌生人说话”的世界里,那些亲自去调查的记者未必能得到真实的信息。因为对于知情人而言,记者都是陌生人,知情人怎么也要瞻前顾后,因为陌生的记者不可能对他披露真实信息所蕴含的风险负责,因为记者代表哪个ZF大家都心知肚明。 而方方又不一样,方方的名气名声摆在那儿,方方的人格人品摆在那儿,方方的慈祥善良摆在那儿,但凡能与她打上招呼的人,都会笃信方方不会坑人。所以,知情人也许不会将一些兜底信息告诉记者,但完全可以放心大胆地告诉方方。这就是我们宁愿相信没有亲自调查的方方的原因。 罗曼罗兰说:“人生有如一股奔流,没有暗礁就激不起美丽的浪花”。 相对于方方的执着、善良和真实的优秀品质来说,我最敬佩方方的还有她应对各种险滩暗礁的从容气质。不急不躁,不温不火,既不以“清者自清”回避刁难,也不以“虽远必诛”痛击对手,分寸把握得恰到好处,让各路魑魅魍魉相形见绌。 她用“常识”轻轻敲打了北大哲学博士,王博士就熄火了;她用“虽然我已退休但打一场官司的精力还是有的”,造谣污蔑者就悄悄删了贴;她用“那时的我们就像今天的你们”回应16岁的高中生,顿时引发了全民写信日,将高中生的底裤给撕得一绺一绺的。她用一句“极左就是祸国殃民的存在”,就揶得北大中文系张教授不再吱声了。 方方在与各种暗礁缠斗过程中,既秉持了女性独有的柔和温婉,又维护了名作家不容玷污的大气凛然。这些不经意间流露的高贵气质,让我们看到了方方超凡脱俗的另一面,即便是对待敌人,方方也是以爱为武器而从容化解。 纪伯伦说:“爱没有别的愿望,主要是成全自己”。 说真话是因为爱,不屈不挠是因为爱,心怀悲悯是因为爱,给对手留有余地是因为爱,尤其在大灾大难面前,一个人有没有爱,爱有多少,它都会纤毫毕现。 方方用六十天的执着,将心中的大爱倾情奉献给了武汉,奉献给了同城的恐慌,奉献给了四面八方的不安,奉献给了所有爱她的人和所有恨她的人。奉献别人就是奉献自己,因为奉献所以成全,成全了自己作为一个真正作家在大灾大难面前的真实存在。这真实存在就是: 那美好的仗我已经打过了 当跑的路我已经跑尽了 所信的道我已经守住了。 谢谢方方,珞珈山的樱花已经绽放,去看看吧,你最配得上江城的这一季暖阳,你是江城暖阳下最亮的一抹芬芳。

连岳:别再用纳税人的钱养一堆作家

来源 | 公众号:连岳(ilianyue) 原标题 | 尤其今年,从个人到国家,生产力竞争才是一切 文| 连岳 美国取代欧洲,成为世界的老大,在大众的印象中,是二战后的事。 早在1867年,二战发生还是70多年以后的事,欧洲还是世界的绝对中心。一个32岁的美国年轻人在欧洲漫游休假,他原是苏格兰人,13岁时随贫穷的家庭移民美国,19年之后,事业已经起步,有了自己的钢结构桥梁公司,买了一些油井,钢铁厂也在不停的改良中——这是他后来商业帝国的主要版图。 这个年轻人后来就是改变了美国面貌的钢铁大王安德鲁·卡内基。他在欧洲漫游,当然惊叹欧洲的风景、古迹与音乐,这个角度,与诗人,与其他游客无异。但他本能的企业家角度,预见了美国的崛起:欧洲大陆是安静不变的,美国却极其热闹,人们总在建设些什么。只有企业家会欣赏后者,其他人都不会,因为后者代表着更强大的生产力,从个人到国家,谁的生产力强大,谁的地位就提升,生产力最强大,就是老大。 一般人经过炼焦炉,只会快步离开,不美也不舒服。安德鲁·卡内基最著名的生产赞歌却产在炼焦炉边上:通常绿叶只可一片一片地冒出,若有人能将一片绿叶分成两片,那是多大的能耐!对社会的贡献有多大!这就是我们整个民族的重任所在。——请记住这句话,无论你在什么行业,朝阳行业也罢,夕阳行业也罢,有本事将一片绿叶分成两片,提升一倍生产力,你就是老大。给你再好的条件,你生产力弱化,两片绿叶变一片,你终将无足轻重。 没做过事情的人,不会有企业家思维,如果他又擅长抒情,那更糟糕,你通过他的眼睛看到的世界,可能是颠倒的。我们,我们的孩子,千万不能去当这种人,自我感动得半死,却对真实的世界一无所知。去动手,去流汗,去思考,知道做事有多难,对生产力有真实的感知,才不会误读真实的信息,才不至于浪费一生。 之所以回忆100多年前的卡内基,那是因为在这特殊一年,从个人到公司,再到国家,将回归到最朴素的生产力竞争,某种程度上说,这是疫情迫使我们回到世界的本质,没有危机,没有匮乏,不知道生产力才是王道。一有危机,不少国家的居民就去抢空超市。最早发生的疫情的中国,面对最多未知,中国人的人性也没有更高明,但并没有听说抢购事件(除了有位不靠谱的专家引发的小规模抢购双黄连),那就是因为中国人本能上已经相信中国工厂、中国电商与中国快递的强大生产力。即使开始口罩短缺,也没有人认为会一直短缺。你经历的这事,不是小事,是生产力胜出的大事。 23日,政府得出结论,以武汉为主战场的全国本土疫情传播基本阻断。这说明,中国可以进入拼生产力的阶段了,只要生产力恢复,甚至增长,那就不会有困难。如果从民间到官方,还是恐慌与害怕,不敢恢复秩序,不敢工作,那防疫的成果就浪费了。现在把口岸管住,不让疫情输入,中国是世界上最安全的地方,开足马力生产,让市场的引擎轰鸣,一片绿叶迅速分成两片,才是当务之急。 疫情之后的中国,有两点要反思:一是对那些贡献生产力的企业家好一点,他们才是国之根本,减税降费相当于提升生产力,应该当成长期的国策,不能干杀鸡取卵的事;二是别再用纳税人的钱养一堆作家了,别以为养着他们就自然是你的吹鼓手,更大可能是享受你的待遇、福利与特权,还要搏一搏反体制的美名。自信一点嘛,做得好,正常人自然会夸你,正常人是多数。 (完)

连岳和方方

来源:今天大客栈 文| 今天道大掌柜 昨天连岳写了篇文章,结尾说,别再用纳税人的钱养一堆作家了,别以为养着他们就自然是你的吹鼓手,更大可能是享受你的待遇、福利与特权,还要搏一搏反体制的美名。 这句话显然是在影射方方,他也因此上了热搜。今天连岳又发一文剖白了自己的心迹。他说,如今自己充满善意,生活富足,输出正能量;年近五十已知天命,自己不是改变世界的人,做好企业家就好了。最后说,一个喜好市场的君主制国家,好过一个民主国家。 不出意外,连岳还得再上一次热搜。我不认为是连岳作为公知的掉头转向。一个在文章熟练用“公知”这种污名化称谓的作者,当然不能算知识分子。 连岳自己其实说得很清楚,他早已不是知识分子。现在的连岳是谁?是写作式电商探路人,是赞赏买房实践者,是厦门知名企业家。 连岳当年是牛博最好的作者,厦门px事件的振臂一呼依然令人感慨。但现在身份是企业家这很重要:一个知识分子要转型做个真正意义上的企业家,行得通只有连岳这条路:这是被证伪过的逆向淘汰制。 反面案例是牛博创始人罗永浩。他一路创业过来没获得成功,又没放下知识分子的架子,拼命想输出自己的价值观:“通过干干净净的赚钱,让人相信干干净净的赚钱是可能的”。 他攻击友商,他想改变潜规则,他四处树敌,他身上插满flag。哪怕锤子科技破产了,他还自己筹钱还投资人。因为话多遭黑,他的微博被公司接管,每次欲言又止的时候,他都自嘲:算了,现在我是一名企业家。 罗永浩这些做法最后都被证明:不行。你说得越多,给企业带来的问题越大。你的flag可能是抽你的鞭子,最后的墓志铭。罗永浩精日的帽子现在还没摘掉,说话尺度再大一些,三证合一年审都过不去。 这就是知识分子和企业家的区别:如果你是知识分子,不说话,别人就当你哑巴;如果你是企业家,不说话,会被认为是一种美德。 以说话为职业的人是谁?是写作者,是作家,被连岳不点名批评的方方,哪怕她在体制内。昨天,方方的疫情日记收官篇说,那美好的仗我已经打过了。从头到尾,一共60篇。方方的职业就是写作。她在疫情期间完成马拉松式的体制内批评式写作,我不认为这是拿钱办事,更不认为是求虚名。 体制内作家成千上万,为什么只有方方一个人在说、持续在说,原因大家心知肚明。二湘的空间为什么都十一维了,最强带货自媒体连岳老师肯定知道为什么。不是每个写作者都适合贩卖岁月静好来当流量主的。所以他写的也不是文章,只是电商稿。 方方依然是知识分子,这和体制内外无关。在当下语境下,区分是否真正知识分子的一个标志是:能不能表达与自身处境无关的忧虑? 所谓能不能,包括有没有思考力写作力、有没有平台和影响力,以及最难的,有没有勇气。昨天看到一个表达:在中国互联网上,一个人不可能同时做到正直、有影响力和不触怒疯子三件事。 方方做到了正直和有影响力,连岳做到了有影响力而不触怒疯子,大部分人正直的人,朋友圈发几句,没什么影响力。 连岳曾经推崇的王小波说,说到知识分子的职责,我认为还有一种传统可循:那就是面向未来,取得成就。很多写作者之所以不是知识分子,就是这种传统的断裂:他们只想自己的未来,不敢真正去面向,却只想取得成就。所以会想当然幻想“爱市场的君主制”这种东西来。 人生最大的误会,是在别人身上错放了期待。不要把谁想象成当代鲁迅 ,当代也不需要鲁迅。我感叹连岳的坦诚,也祝他赶上所期待的爱市场的君主,生意越做越好;但我更佩服方方的执着和勇气,祝她未来好运,写出更多作品。

方方日记编辑手记–美好的仗已经打完,有公义的冠冕为她留存

来源:二湘的十一维空间 文| 二湘 去年五月,当一位老师把我介绍给方方老师时,我全然没有想到我会成为2020年武汉疫情一个重要记录的传播者。 我和方方老师并不是那么熟悉的朋友,或者说,我不能算她真正意义上的朋友,我只是她的粉丝。微信连上后,我向她表达了一个粉丝诚挚的敬仰,她和我闲聊了几句,说她女儿的籍贯也是湖南。一点也没有架子,这是我对方方的第一印象。小时候看过她的《风景》,后来看过《万箭穿心》,又看过她那部下架的长篇,都非常喜欢,尤其是那个长篇,当时看了是颇有些震惊的。 说起来也是巧,那时候我的第一个中篇小说《白的粉》在《芙蓉》发表后,被《小说月报》《北京文学·中篇小说月报》《中篇小说选刊》《小说选刊》等四个文学期刊转载,而方方老师的中篇小说《时于此间》也同时被这几家选刊转载,于是我的名字得以好几次荣幸地和方方老师同框。后来我的长篇小说《暗涌》出版的时候,我寄了一本给她。没想到她还真看了,还微信我说“小说很好看,语感相当棒,节奏控制得很好”,这对于一个文学新手来说,真是一个莫大的鼓励。 我的许多朋友是文学圈的,武汉疫情开始后,一些朋友,比如《长江文艺》的曾楚风老师和深海老师,张元珂老师都在转方方的微博,我看了几篇,觉得很不错,就问方方老师可不可以微信转载,她说没问题,我转了几篇,不过很快都被删了。李文亮医生去世那天,方方老师突然微信我说她的微博被关两周,问可不可以在我的微信公号上发,我没想太多,就回复她说可以。鉴于前面发的文章被删,我启动了一个没用过的小号开始发方方日记,前几篇都删了,有一篇只存活了一个小时。日记一开始也只是几万的点击,但是很快点击迅速增加,到现在每篇都是十万+的点击,点击量非常大,可以说成了一个现象。说起来,七维空间是从零开始的,没有一个粉丝,而后来就成了一块磁铁,迅速吸进了大量和方方日记同频的人,许多日记是一两个小时就达到了十万+的阅读量。写艾芬访谈被删那篇,35分钟就达到十万点击。 方方日记之所以流传这么广,我觉得有几个原因。第一就是日记的真实,方方日记是不同于主媒的声音,大家能从方方日记里找到真实的记录和对个体的关怀,那些小人物的困境和痛楚,她记录了下来,用一个作家特有的悲悯和感怀。第二,日记无疑给大家提供了一个宣泄的途径,许多篇日记我是含着眼泪看完的。而那些在疫情中遭遇了不幸的家庭和无数个困守在家中的人们,他们的痛苦需要一个情绪出口,他们从方方日记里找到了慰藉和共情,也就是一位读者说的呼吸阀。第三就是日记间接起到了一种舆论监督的做用,做得不好的地方,说出来,才能改善这个机制,大家转发是觉得有必须要一起追责,一起深挖到底。第四就是方方日记是一个传声器,这个传声器在“感谢长江日报”和“汉语的次生灾难”等几篇中达到了高潮,对于“感恩”对象的倒置,对于删帖的愤怒,方方表述得淋漓尽致,说出了大家想说却没能说出来的话,大家读了都觉得痛快。 方方的日记如她所述,原本是无心而来,一开始并没有什么样目的和结构,就是一份记录。她根本没有想到会有这么多人看,甚至一再表示不习惯这么多人看。日记一开始也比较私人化,比较散,但是逐渐成型,变得扎实。她也有意识地从她的医生朋友那收集一些信息。这个医生朋友其实是好几个人,而且不少是医院骨干,可以说是非常权威的。方方老师几乎每篇都有一个主题,关注非冠性危重病人,关注疫情遗留下来的孤儿,关注滞留在外地的武汉人,关注农民工返工,关注弱势团体,关注人道主义精神,批评形式主义,批评媒体人,批评删帖,等等,等等。而同时,方方日记也是一次普世常识教育。很多事情,就是常识,然而“越是常识,越能见智慧”。南京大学丁帆教授对于方方日记的点评非常贴切,这里摘录一段:“方方日记就是用一个个启蒙常识构筑了一篇篇实实在在贴近生活,贴近人性的文字,平常不过,平淡无奇,却句句都有穿透夜空,穿透灵魂,穿越人心的力量。” 关于方方日记的文学性的问题,方方老师说“我从来没有说这份记录是文学作品,它只是一份记录。而一个作家写的东西,也不见得每一个字都必须是文学。万一我写借条呢?”方方当然深知灾难文学需要一点时间反刍,需要一些时间的沉淀,她其实心里也很乱,她甚至自己连手中的中篇小说也没有办法写下去,唯一能做的就是记录。或许这种记录不够“文学”,但她其实根本没有想那么多,她没有顾惜自己的羽毛,她选择了发声,而不是沉默。她选择了诚实地述说,而不是不痛不痒地说几句。这更多是出于一种良知,出于一种本能,一种作为“方方”的本能。而这种本能是有迹可循的,方方就是这样的人,她一向就是如此敢言直言的。 虽然她自己不认为这是一个文学作品,但是这份类似于“安妮日记”的记录,其真切和悲悯,其鲜活和细致,其智性和深重,包括它广泛的传播和认可,其文学价值自会有来者评断,其文学地位,时间也会给出最好的答案。当然,这些,对于方方本人来说都不重要,就如她自己在一个访谈里谈到的“我根本不在乎别人怎么评价我。我自己活得自在就可以了。他们想怎么评就怎么评,也不关我的事。”我喜欢她的访谈,回答得干脆利落,又透着机智。我有幸看到她的一些没能发表的访谈,犀利,爽直,真是文如其人。 方方日记广泛传播后,有些人说方方成了全民英雄,成了唯一的声音。这真是匪夷所思,一直以来,对方方日记的态度就是分裂的,对方方日记的围追堵截也从来没有停止过,恨她的人,骂她的人,不屑她的人,不可枚数。 有人说方方自己不出力,尽添乱,没有看到那些在第一线付出的人。其实方方老师在日记里多次向医护人员,志愿者,警察,环卫工人等各种各样战斗在一线的老百姓致敬过,那些批评的人显然是选择性地忽略了她日记里积极肯定的一面。她写了那么多好消息呢。她也提到自己有腰椎盘突出,没有办法去做志愿者。看到那段解释,心里有些发酸,我的母亲也是这个病,严重的时候只能躺在床上,方方老师每天伏案,写日记到深夜,太不容易。还有人说方方日记全是负能量,这么说的人没有领悟到一个真正的作家的内涵。方方关注的就是小人物的命运,她在为那些不能发声的人说话,在把弱者的声音放大。如她所言:“记录有分工,吃菜也分大菜和小菜,有时候会像老母鸡一样,护着那些被历史遗弃的人事,被前进的社会冷落的生命。陪伴他们,温暖他们,鼓舞他们。”(2月17日)。 有人说方方都是在制造恐慌,恰恰相反,方方一直在日记里鼓劲,她大声疾呼:“我们绝不能恐慌或是崩溃。如果我们恐慌和崩溃了,他们所有的努力,都将白费。所以,再多凄惨的视频,再多恐惧的谣言,都不要恐慌,更不能崩溃。”(2月11日)。还有人说方方日记太片面。这的确只是她一个人的记录,她也清醒地意识到自己的局限性,”我是一个个体写作者,我只有小的视角”。她号召所有的武汉人都来记录,号召所有在武汉援助的医护人员都来记录。“无数个人的声音,才能汇集成这个时代的声音。” 3月8日,网络上突然全面对方方开火,各种责骂、批判、恐吓,举报汹涌而至。那之后,对方方的攻击就越演越烈。我在后台,也看到越来越多不堪入目的谩骂。方方老师的微博下,更是遍地横流,简直让人心惊胆战。好在方方老师有韧性,有信念,特别坚强,特别抗骂,特别能战斗,有武汉女人的硬气,毫不口软。对,她就是一个战士,全中国大概也只有方方,才能这么顽强又柔韧地坚持下来。现在,那美好的仗已经打完,从此以后,有公义的冠冕为方方留存。 过去的近50天,每天快到午夜,方方老师会把日记传给我,我则快速编辑头一天已经做好的模版,然后迅速发出。有时候,我们会给方方老师提出一些小意见,别字或者是这个事实的准确性。方方老师有时候听取,有时候坚持。总的来说,她是个很有自己主见的人,也是个很好相处的人。题图都是用方方老师的相片,一开始我是从网上搜方方相片,后来方方老师发了一些老照片给我。我和方方老师有提到过打赏的事情,准备把打赏的钱捐出来,但是当知道微信规定打赏的钱不能用来捐赠,我们决定不放赞赏,也不放广告,尽管方方日记流量惊人。 文章发出后,我们会选择性地放出留言。每次留言都特别多,好几千条,很遗憾只能放一百条,我们只能精选。几乎每篇文章我们都放了不同的声音,真正理性的反对声音我们是会放出来的,不过大多留言都是支持方方的,反对声音是少数,而且,多是不堪入目的辱骂,实在不适合放出来,按比例也是支持的声音多。再说,为什么要把世界留给你鄙视的人?评论区的留言越来越精彩,很多朋友说在别的地方看了日记还要来这里,因为这里有理性和精彩的评论。 方方是人,不是神,我们清醒地意识到我们不是在造神(我们也没有那个能力),而是在传播不一样的声音。有一个留言说对方方日记的态度,就看得出他爱国多少,我是不赞成这个观点的。对方方日记的态度只是我们这个分裂的社会的又一个实证。我们不能以对方方日记的态度来简单分类,不能粗暴的非友即敌。即便是支持方方日记的人,也对方方日记某些言论持保留意见。日记的留言区能看到很多客观冷静的思考,包括对隐私的态度,包括对中医的态度,有许多不赞同方方的声音。其实,我们的老百姓是有判断力的,并不是全盘接受。有不同意见很正常,不正常的是只听得到一个声音。 日记发出后,我陆续收到了一些朋友的鼓励和支持,也收到了很多善意的提醒,当然,也有人在背后说三道四。其实我也顾前瞻后,怕这怕那。文章一篇篇被删(有一天一下收到三个删帖的通知),七维两度被封,九维原来的号主要求收回公号,十维不能留言,文章后台发不出去,留言被封,一次一次的升维又降维,也曾让我退缩,让我沮丧失落。有一次,文章发出一个小时后就删了,我感到一种深深的无力感。眼前的机器那么庞大,而我只是一个小小的蚂蚁。那篇文章被删后,方方老师说,那还发吗?我说,接着发。我是个有些拧劲的人。记忆最深刻的是那篇《错错错》一直发了十多次都没发出去。我只好发了个通知,“我尽力了”,结果很快就有读者在留言区留言,一个个接龙成了一篇完整的方方日记。特别幸运的是每次升维或者降维之前,我们都有备用空间可以启动,因为我们知道形势险恶,所以提前做好了跳维的准备。 中间又蹦出来不知道哪个好事者从网上凑的关于我的文章,大概是几年前的消息,居然都没有提到我最新的长篇《暗涌》。因为这篇文章,网上某些素不相识的人对我发起辱骂和无端指责,他们还编造了一些信息,制造了所谓的阴谋论。对此,我除了觉得莫名其妙,也觉得很不舒服。然而更堵心的是遭到熟悉的人的质疑和斥责,还有一些我的老读者因为我发方方日记,愤而退群。我觉得很难受,但是也只能表示遗憾。我只是一个普通人,无意中入场,根本没有想那么多,目的也不是某些人想得那么不堪。因为在做,就想着把这件事情做完,有始有终,是对方方老师信任的交代,也是对自己的交代。 我也越来越意识到自己是在做一件有意义的事情。记得有个读者留言“写什么留言,反正也活不过12个小时。” 我给他回复“当然要写,从无到无之间是我们共同的记忆和镌刻在心底的印痕”。有一句话说“勇敢不是不害怕,而是在恐惧下仍能往前”,从这个意义上说,我勉强算得上一个勇敢的人。其实,我做的都是非常普通的事情,但却需要鼓起勇气来做,不得不说是这个时代的悲哀。 我一开始就是一个人在做后台编辑,后来有一次开会忙不过来请好友梅玫帮忙,她之后就帮着放留言,也就是大家留言中常见的小编。她是个非常尽职的人,有一次文章发不出去,发了一个非正式版本,她手动回复近千条读者留言告诉文章的链接。 发方方日记一个多月,辛劳有之,感动更是无尽。感谢朋友圈师友们的支持,感谢那么多热心读者后台留言给我鼓励和支持,谢谢你们,尤其是无私奉献的吉它木影,兔子和小七,我都记在心里了。也庆幸好运气一直陪伴左右,使我得以把方方封城日记发出来,虽然许多已经被删。最后一篇方方老师的题目是《那美好的仗我已经打过了》,看到题目,眼泪就忍不住落了下来,方方老师给了我太多的感谢,而其实是应该我感谢她,感谢她的这些记录,感谢她给了我这么崎岖而美好的发文经历。 疫情是个放大镜,我们看到了善,也看到了恶。那些编造谣言污蔑的人,那些用同样的头像,描述和相似的名字假冒N维空间的人,还有那些见利忘义的人,怎么说呢,有些人的确是没有底线的。顺便说一下,“二湘的N维空间”,是“维”不是“纬“,多一个字,少一个字都不是,N从六到十一,记住宇宙只有11个维度,超出11的都是冒牌货。 发日记这些天,一个深切的感受就是无论你做什么,总会有人质疑,清者在龌蹉的人的眼里永远无法自清,他们总能从你的文字里读出他们眼中的污浊(包括我这篇手记),那么,做就好了,自己问心无愧就好。 第二个深彻的感受就是独立思考在这里是多么艰难的一件事情,因为独立思考的第一步是听到不同的声音,没有信息的触动,怎么能够引发思考?方方老师在做的,就是把这种不同的声音,把思考的必要性传递给大众。 第三,我深深感到文字是有力量的,文学是关照人心的,“它经常与落伍者、寂寞者和边缘人为伍,它关心和鼓舞那些为前进的社会所冷落的人。”这一次,方方用非虚构的文字实践着她的文学理念。方方是这个时代的记录者,是一个卓越的记录者,她用自己的文字和情怀打动了千万人心,也连接起千万人心。在文学越来越小众的今天,方方为文学赢得了最纯正最响亮最清澈的声誉。 短短60天,方方日记已成为一个热搜词,而我似乎也和方方日记挂在了一起。我无法深谙这其中的曲折和命运的旨意,我是个宿命的人,我深知自己不过是无意中被挑中,做了方方日记的一个后台编辑,一个微乎其微的注脚。方方日记已然成为这次疫情深重厚实,无可忽略的一笔,而二湘的N维空间,则是一个小小的底板,承载着这些日子里我们共同的悲伤、感动和反思。多年以后,当我们回答2020,我会想起在一个个空间里穿梭跳跃而发出的这份记录,至于这份记录将会折射出什么样的历史印刻,唯有奔流向前的时间之水才能做出最准确的回答。 最后,我借用作家林白写给方方的这首诗来完结这个手记: 终篇致方方文/林白 多好啊, 六十篇 走过了七维到十一维空间的 漫漫长途。 从花朵到污血 张开被罩住的嘴 地上的事情 暗中的光。 大海以全部的力量, 无尽汹涌, 你一个人劈开了这海。 封城的日子 一篇篇开向子夜 60篇 洁白、硬朗、携带阴影 我看见你持久的忍耐: 那美好的仗我已经打过了; 当跑的路我已经跑尽了; 大海还在那里咆哮。(2020/03/25,晨,二稿) 所信的道我已经守住了。 而你离开海岸的时候, 【作者简介】二湘:毕业于北京大学和得克萨斯大学奥斯汀分校,著有长篇小说《暗涌》《狂流》,小说集《重返2046》。 谢谢二湘。在我最困难的时候,我问二湘可否帮我,她立马答应了。而那时我还不知道她是学理工科的。我运气好,如果找个中文系的帮忙,可能对付不了封杀。多亏二湘,助我一路走到六十篇。有技术就是不一样! 今天我已返回郊区,继续完成我年前的工作。也谢谢所有的朋友。求特权。求置顶。 作者… Read More »